她重复着,“我问你满分是多少!”
“100。”薇薇细若蚊丝地回答。
“那我就打你14下!”她手里拿着木质衣架。
“婶婶,这次试卷有些难度……”她话还没说完,巴掌已经噼里啪啦地落在薇薇身上。
她只能将她拢在怀里。
“你这样的成绩以后怎么办?!你以为还是以前吗?等你长大了还可以送你去国外读书?!我们家的钱都没有了,你还这么不争气!”
“婶婶,你冷静一点。”
“冷静?!都是因为你们家!”她的婶婶怒吼了一声跑出房间。
她看着她手里提着烧水壶朝她们走来,仿佛黑色魍魉。她慌忙将薇薇推到一旁,便已经没有退路,只能转过身护住脸和头,喉咙中发出忍无可忍的惨烈声音。
弥漫着消□□水和烫伤药膏的病房里。她俯卧在病床上。有远房的亲戚来看望她,各个都是眉目和善的,柔声劝慰她要息事宁人。婶婶所做的一切都事出有因。她是有理由的,她应该被体谅。
最后,薇薇来了。“我爸妈要离婚了……”她的眼泪滚滚而下。
“薇薇别怕,姐姐搬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安慰她。
她侧过脸,望着病房窗外的天空,雾霾深厚。视线所及,一片灰蒙,仿佛已是无边无际。可那之上是什么?晴空。
晴空之上呢?是宇宙。是她的视线到达不了的地方。
☆、友人离散
喻初蓝回过神,看到塔塔正神思恍惚地望着她,眼睛里仿佛湖水倒影着朦胧月光,仿佛盛着大片的哀伤。
这是他第二次对凡人产生怜悯,第一次是在他修炼灵珀力量之前,而这次灵珀完全离体,中间已经过去了几千年的时光。
“你跑出来做什么,什么你的女人……”喻初蓝嘟囔着说。
“你呀。”塔塔推了推喻初蓝的脑袋。“外刚内柔。像这种对你没安好心的人,你早就该摆脱掉了。还婶什么婶的!”
“哪有这么严重,介绍相亲也不算没安好心吧?”喻初蓝挑了挑眉。
“你婶婶找的是个男同性恋,她收了钱,所以才如此气急败坏。”
喻初蓝脑中‘嗡’地一声,一片空白,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神祇都有一种本能,可以听到凡人的心声。”他说。“骗你我就找不到我弟!”
喻初蓝看着塔塔严肃的神情,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想让我嫁给……做别人传宗接代的……”她开始冷笑,靠着墙兀自笑个不停。
看着她这样地笑着,他的心里产生陌生的钝痛的感觉,于是再一次将她拥入怀中。她是他第一个拥抱的凡人,也懂得了安静有力的怀抱能安抚人的情绪,只是他暂时还没能懂得这种温暖奇异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初蓝,跟我走吧,就当散散心的旅行,好吗?留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喻初蓝抬起头,看到塔塔目光里的温柔,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错开他的视线,点点头。“好吧。旅行……听起来很诱人。”
接下来的几天,喻初蓝向单位申请年休假,又让塔塔将摩托车拿去做了一次保养。出发的前的晚上,门外有人敲门,喻初蓝打开门看到黄丽帆。自从那夜她在酒吧看到李元青的求婚后,她便再也联系不上她。
丽帆的脸上带着拘谨的笑容。仿佛回到初见她时的初中生模样。讲台上新生做着自我介绍,教室的天花板上呼啦啦飞转的电风扇,黄丽帆报出自己的名字就瞬间涨红的脸。
“元青回上海了。”黄丽帆微低着头,看着门前破旧的地砖说。“我想辞职去上海找他。”
喻初蓝惊讶地看着她,随即便明白了这么多年来黄丽帆隐藏在心的秘密。“你喜欢元青,很久了吧?”
黄丽帆像是如释重负般地点点头。“认识你一个月后,我们成了朋友,便是从那天开始的吧。我们放学一起走出校门,有一个同校的男生站在轿车前等你。同样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显得特别有气质,白净的脸庞,温暖的微笑。”黄丽帆叹了口气,笑着说:“当时很庆幸自己做了你的同桌,可以认识你,从而认识元青。我到现在也没弄清,我和你交友的目的是否多少夹杂着元青的因素……你会介意吗?”
喻初蓝没有回答,忽地一笑。“我记得,你当时问元青可不可以顺便也送你回家。元青同意后,你高兴地上车,细声细气地和他的司机打招呼,还对元青说‘你爸爸真年轻。’”
黄丽帆笑出声来。“我怎么知道那是他们家司机?当时尴尬地想跳车好不好?”
笑了一阵,她们都沉默地垂下眼眸。
“那天在酒吧,看到元青向我求婚,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