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六住的屋子不比展府的豪华,院中也没有供人欣赏取乐的怡人院景。
但我在这睡得却比在展府踏实。
也不知道为何,听着窗外夜莺偶尔咕叫几声,竟还能睡得这样安稳。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我便神清气爽地起了床,想着给自己和余百烟做顿早饭。
这个点奉六已经回宫了,倒也省得我麻烦。
只是当我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远远听见厨房那头,传来阵阵锅碗碰撞的声音。
我心里疑惑,扒着门边朝里头望去。
只见一个丰腴的身影,正手脚不停,对着灶台紧着一通忙活。
“蔏子姑娘?”
我小声唤道。
花蔏子猛地回过身,呆愣愣地看着我。
不过数秒,花蔏子露出了一抹尴尬地笑容,对着我扬了扬沾染面粉的双手:“元姑娘起来啦?”
我若有所思地浅应一声:“蔏子姑娘怎得这么早就过来了?”
花蔏子手上动作不停,匆匆道:“烟儿昨儿说想吃烙饼子,我这不过来先给做上,等她睡醒直接就能吃了。”
“那劳烦蔏子姑娘也替我做一份吧?谢谢哈!”
花蔏子背影猛地一滞,好半晌才故作为难地开口:“面……许是不够了,要不元姑娘去带份白面回来,我改日得了空给你做……?”
我贱兮兮地扯了扯嘴角:“改什么日啊,就今日吧!我现在去把白面买来!你一定要替我做哈!”
花蔏子面色铁青,堪堪侧过身子看我。
“元姑娘……是想赶我走?”
我疑惑歪头:“蔏子姑娘何出此言?”
花蔏子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想说什么却又抹不开面。
半晌,花蔏子再次摆出一副要哭地架势,顺势用围裙抹泪道:“我知道,元姑娘看不起我……觉得我不要脸,明知人家不待见我还死命往上贴……
但是,但是我是真的放心不下烟儿,放心不下知乐,这份感情不是说被人横插一脚,就能轻易抹去的……”
嗷,懂了,说我横插一脚呢。
“别别别,蔏子姑娘真是误会了,我没有想赶你走,只是想着,你做一个人的饭也是做,做两个人的饭也是做,何不卖个人情,替我也做上,只要你肯,价钱好说!”
花蔏子要哭不哭的,整个人尬在那里,像是在解析我的心理动向。
不过花蔏子自然是不肯替我做的,这关乎的是一个面子问题。
如果她真替我做了这顿饭,这不摆明承认自己只是知乐找的奶妈妈,是花钱请来的保姆?
只是眼下见我如此难缠,实在找不出能应付我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