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lNU“滚!”
谢浔猛地站了起来。空气安静了片刻,几个小倌面面相觑。可小倌们并没有离开,反而关上了房门。燕三自以为是察觉了谢浔的心思,娇滴滴往谢浔身上一贴,“谢大人不必过于拘谨,我们都懂!”
“是啊,喜好男风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京都的李大人、张大人都好这一口!”
“大人只管尽兴,我们嘴最严实了!”
……谢浔诧异望向阿七。阿七立刻会意,拦在了众小倌面前,“我们谢大人可是付了五百两银子的,谁要是把这事说出去,阿七的刀不长眼!”
“不说不说!绝对保密!”
众人听到银子,双目放光,更加卖力往谢浔身上贴。阿七挤到人前,讨好道:“这里隐秘,绝对不会有人知道,大人尽管尽兴!”
谢浔太阳穴跳了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不是大人说要隐秘的画舫?”
阿七是看谢浔最近脸色郁郁,看上去又犯病了。可他已经按长公主的意思,找了不少百花苑的姑娘入谢府。谁知一个都入不得谢浔的眼,统统被赶了出去。阿七这才福至心灵,想着女子不行,换试试小倌?看谢浔这涨红的脸,似乎对小倌有点反应。“大人是不满意这几个小倌么?属下让老鸨再找一批来?”
阿七甩下话,就屁颠屁颠往外跑。谢浔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阿七不防,一头栽出去,和小倌们滚成了一团。谢浔负手走下了三层画舫,将莺莺燕燕的叫声甩在了身后。他站在二层栏杆处,吹了会儿河风。可身上的胭脂香,就是久久不散。他讨厌南齐人靠近自己。谢浔有些烦闷,勾手示意匆匆赶上了的阿七:“把此地烧了!”
“大人,里面还有人……”“烧!”
谢浔冷眉一横,这架势恨不得把阿七也扔进去烧了。老鸨闻风赶来,猫着腰讨笑道:“大人,您何苦发这么大的火,若不喜欢他们,我这儿还有花魁,保准大人满意。”
谢浔给了阿七一个凌厉的眼神,转身下楼。老鸨吓得直冒虚汗。这画舫和小倌可是她半辈子的心血啊!就这么付之一炬,她怎么活?“大人,长公主也在船上啊!您不能放火!”
老鸨拍着大腿,哭天抢地。谢浔脚步一顿,眉心蹙了起来,“长公主在这儿?”
老鸨眼珠子转了转,添油加醋道:“回大人,长公主可是咱们这儿的常客,经常上画舫取乐的,跟燕三他们都是熟人。大人不给草民面子,总不能不给公主面子吧?”
谢浔正走到二层楼拐角,侧过身就看到了窗户上窈窕的剪影,不是苏姌又是谁?她身边还有个高大的男子,两人身影交叠,看上去甚是亲密。老鸨面露难色:“长公主和江小公子正在兴头上,若是扫了公主的兴,总归不好交代吧?”
苏姌和江恒?在府里没闹够,竟还跑出来招摇过市?谢浔有些喘不过气,抬眸看了眼三层楼道上举着火把犹豫不决的阿七……彼时,苏姌正在交代江恒去了禹城后的事宜。江恒有些心不在焉。“你不愿意去?”
苏姌凝眉,“这次可是你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帮本宫管好金矿,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属下不是不愿意!”
江恒起身,对苏姌行了个礼,“为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此甚好,去了禹城后每月都送账簿给本宫过目,还有刘学士虽然是本宫的人,也不得不提防他有异心……”苏姌说的坦诚,江恒知道她是拿他当自己人了,不由得心头一暖。“公主,临行之前,属下有个请求……”江恒小心翼翼观察着苏姌的表情。看他紧张严肃的表情,苏姌不禁挺直脊背,“说!”
江恒抿了抿唇道:“属下……可不可以敬长公主一杯茶?”
她微愣,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既是敬酒,坐着吧。”
苏姌眼神示意他坐到对面。江恒正准备给她倒茶,她却自顾自斟了两杯酒。“今日高兴,饮酒!”
“公主,您不宜喝酒……”“这清酒不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么?没事。”
苏姌不以为意,碰了下另一只杯盏,满饮一杯。杯盏刚放下了,苏姌的脸颊上就浮现一抹陀红。白皙的脸看上去好像一颗饱满的荔枝。江恒眸光微闪,他从未这样与她面对面坐着说过话。苏姌察觉了他的欲言又止,以手撑颚,微醺的眼神流转,“江恒,你还有话说。”
“属下马上就要去禹城了,这一去短则一年,长则数载,属下只是,只是……”江恒的嘴唇几乎咬出血来,“属下只是舍不得长公主!”
“嗯?”
苏姌有些没听清。江恒忙改口,“属下舍不得公主府所有人,还有……”却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尖叫声,“画舫着火了!画舫着火了!”
雅间内的温度骤然升高,外面火光冲天。苏姌起身往外冲,却一头撞进了坚实的胸口。苏姌晕头晕脑往后一个趔趄,谢浔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他深邃的眼与她对视,暗涌流动。一旁的老鸨急得跺脚:“谢大人,您怎么还是放火了?”
原本,老鸨估摸着谢浔好歹给公主一点面子,饶了画舫上的人。谁成想谢浔在门外瞥见了长公主,竟更加下定了火烧画舫的决心。这谢大人跟公主到底有多大怨啊?这一边是首辅大人,一边是长公主,老鸨谁也不敢得罪,对着两人连连作揖:“两位贵人饶了草民吧!”
小倌们被困在三层楼,呼救声响彻夜空。而谢浔面上却冷漠无波,一双苍狼般的眼紧盯着苏姌,威压逼人。他本不该再与她有任何关系,可他闻不得她身上乱七八糟的味道。她不仅留恋画舫,还和个面首互诉衷肠,还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她不知道自己沾酒就醉吗?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和面首来场酒后乱性?他恨不得掐死她!“苏姌,你一定要这样糟践自己吗?”
谢浔咬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