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做法之后,李秘的地位已经拔高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但李秘断然是不敢掉以轻心的,毕竟魏思温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李秘更不能在他面前开口,于是他果断甩了脸子,便这么盘坐在床上,也没有答话的意思。
见得此状,尉迟昭也是率先进了房来。
“仙师?有何不妥?”
李秘也不含糊:“魏思温不能进来。”
尉迟昭恍然。
魏思温早先可是袭杀过李秘的,仙师不让他进来,也是理所应当。
出去了片刻,尉迟昭便领着徐敬业进了屋。
“仙师且恕罪则个,魏公也是为大计着想……”
徐敬业身为首脑,自是要为底下的人分辩一二。
但李秘只是冷哼一声道:“为了大计,便来杀我?莫不成都督认为贫道会误了尔等的大计?即使如此,贫道也不多留,离开便是了。”
如今李秘便是陆地神仙一般的存在,徐敬业求都求不来,哪里舍得放人,当即赔笑道:
“仙师误会了,徐某人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魏公……这个不提也罢了……”
招了招手,又有十来个亲卫鱼贯而入,照着上次一样,奉上了各种天材地宝。
李秘是看也不看。
倒不是他不贪财,而是他知道,这些东西是如何都带不走的。
如此做派,反倒更显得高深,徐敬业更是高看了三分。
“都督此来,所为何事?”
徐敬业知道机会难得,也不再客套。
“是这样……关于义军的下一步行动,匡复府中的诸公也是争议不休,徐某人想让仙师指条明路……”
李秘呵了一声:“贫道只是个修行人,又不懂军事,这般样的事情,往后就不要来问我了。”
徐敬业仍旧陪着笑脸道:“是是是,仙师乃神仙人物,自是看不上人间凡俗,但兵者大凶,稍有不慎,百姓遭殃,仙师既是恰逢其会,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生灵涂炭……”
李秘沉吟片刻,到底是开口道。
“无论都督如何说吧,贫道确实不懂军事,不过修行途中,倒也有些感悟,且与都督分享一二,若能用,都督便用,不合理的地方,都督自己斟酌分辨。”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仙师必是金玉良言,徐某人但无不从!”
李秘也不与他罗嗦:“都督有句话说得没错,这人间的纷争,与我这修道之人并无干系,但贫道也不忍见得百姓受苦。”
“若是我来掌权,便该打土豪,分田地了。”
“打土豪,分田地?”
土豪一词虽然新鲜,但顾名思义,无论是徐敬业还是尉迟昭,那都是听得懂的。
“仙师妙哉!”
徐敬业尚未反应过来,尉迟昭已经在替李秘打圆场了。
“我等每到一处,便拿了田地出来,分给百姓,这些个百姓苦武逆久矣,若人人得了田地,必是拥戴都督,届时从者如云,短时间内便能招募十万大军了!”
李秘可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打土豪,分田地,这是后世农民起义和农民斗争的基本政策。
所谓得民心则得天下,土地改革才是真正的良医妙药。
这条道理任谁听来,都无懈可击。
但放在大唐朝的背景之下,却是饮鸩止渴的毒计!
这也是秦藏器与李秘商议出来的法子。
大唐朝仍旧是士族门阀把持朝野的政治环境,底层劳动人民没有什么权利,朝廷代表的是这些望族门阀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