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久安只能陪着他坐在棺材面前,一下又一下顺着那光滑的长发,在他耳边轻声劝着:“都一千年,有什么事放不下呢?”
“骨头都能给你化成灰了,要是人都投胎几个世了。”
“那一世的姑娘,这一世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你说你都不记得人是谁,怎么还能刺激到?”
“你是猫咪新环境应激症状吗?”
杨湛神情复杂的看着盛久安絮絮叨叨,就是着语气里怎么有股怪怪的味道。
特别用他那种特有的,不高不低轻飘飘的语气,要不是声音好听就和蚊子叫有得一拼。其他人也不开口,安静的听着他说,声音温温润润,清朗如泉,仿佛在听一曲悠扬的曲子,躁动的心情逐渐平复。
云澜岄轻叹一口气,似有些无奈:“安安。”
盛久安拍拍他:“没事,我还能说一会儿,你还能再躁动会儿。”
云澜岄突然抬起手蹭了蹭他的侧脸:“我已经没事了。”
盛久安与他对视:“所以你想起什么没?”
云澜岄摇摇头:“似有怨恨留存。”
盛久安:“我没……”
突然想起在他们走到坟前,云澜岄就提前飘过去了,以他那周围自带凝水般的怨气量,这附近要真有什么怨气残留估计都被压到地底去了,或者干脆被吞噬吸收,等他们过去自是什么也察觉不到。
揽着云澜岄站起身来。
云澜岄依旧娇弱的靠着他,杨湛瞥了两眼那手,多少觉得这老鬼趁机在占人便宜。
盛久安重新弯下腰去。
云澜岄一抬手,厚重的棺材盖哐当一声砸地上。
大晚上的他的确也没看个明白,总以为那黄色金帛上的黑点是遇到空气氧化后留下的痕迹,可现在摸上去却不是那么回事,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有些硬,手指一撮就是一层黑色的灰,这一团,那一团,遍布得不算有规律,但这很奇怪。
好好一张金帛为什么被烧出那么多洞来。
而且这手感怎么都不像很多年前烧的……更像最近新出现的痕迹。
搓着手上灰沉思片刻,盛久安转向那些陪葬品。
一个个小心翻看着,都是好东西,还都是古董!
正经真货,就这一棺材的首饰,绝对一笔巨大的财富。
只是好像没什么不对的,直到翻找出一个玉盒。
玉盒表面黯淡粗糙,看起来不是什么好玉,普通首饰盒大小,里面装着东西一移动就哗啦响,盛久安打开玉盒,还以为是什么小首饰,实际上却是些奇奇怪怪的小东西,一颗普普通通的石头,一颗里面包裹着一朵小花的琥珀,还有两个小木雕,也已经看不出雕的是什么,最后还有一个小哨子。
对于盒子的主人来说,这些也许就是生前最宝贵的物件。
小心的将玉盒放下。
云澜岄却突然伸手,将玉盒里的哨子拿走了。
盛久安连忙开口:“哎,别随便拿别人东西。”
云澜岄看向杨湛:“这个,可以给我吗?我可以拿东西交换。”
杨湛盯着那哨子看半天。
就算是古董也一点价值没有的木质哨子。
连连摆手:“你拿走吧。”
盛久安又觉得心里有些闷,撇开视线继续研究陪葬品。
“这玉……”
都是小件的东西,玉簪玉镯玉戒指,耳坠步摇和腰佩,甚至还有两个拿在手里盘玩的玉核桃,也不是什么少见物事,只是特殊就特殊在这玉的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