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开后,他舔了舔微微干裂,又被沾湿的嘴唇,只觉得咽喉像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觉得自己被抱着,重新靠回她的肩头,身边人轻轻一笑:“唐突苏大人了,也是无法,苏大人明天清醒了可不要怪我。”
他心里道,只是发烧,又不是昏迷了,你如何就能以为我此刻不知道?
然而身子却当真疲倦,只安稳地倚在她怀里,没有出声,听着她道:“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天亮我就去想办法。”
……
第二天,苏锦是被她唤醒的。
楚滢扶着他坐起来,道:“我们去找人家求助。”
他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只觉得头脑是比昨夜要清明一些,但身上却越发软了,没有力气。
“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有人家?”他道,“陛下可别把自己给跑丢了。”
楚滢却很认真,“我早上去河边,看见远处有人打水。我没能喊住他,但是附近一定有农户。”
苏锦闻言,也是一喜,她的这个判断,倒是没错的。只是……
“那陛下路上一定记得小心。”他微笑道。
楚滢眼里兴奋的光立刻就换成了警觉,“你做什么?”
他显得极平静又有条理,“臣身上没有力气,必定会拖累陛下,万一路上遇到追杀,反倒是一个也跑不掉。陛下去吧,若是真找到了住家,有人帮手,再回来找臣不迟。”
玩笑!楚滢几乎又要生气了。
他为什么总是喜欢抛下她?从前世到今生,无不如此,她看起来就那么难以依靠吗,才使得他事事都不想与她商量,就要自作主张?
她沉着脸,“想都别想。苏大人昨天又让我抱,又让我亲的,今天就想翻脸不认人了?哪有这等好事。”
“……”
苏锦眼看着她脸色不善,忽地动手,就来扒他的衣服,只是举动并不凶恶,反而轻轻柔柔的,像是怕弄疼了他。
“陛下?”
“委屈一下。”她道,“我们身上的衣裳太贵重了,就算路上不被人盯上,到了别人门前,一眼就要露馅。”
可不是吗,这般描龙绣凤的礼服,天底下有几个人能穿?
别人见他们身份成谜,不敢收留还在其次,要是遇上了心怀不轨的,就更不好说了。孤身在外,尽力避险。
她手脚利索,将两个人的衣裳差不多剥了个干净,只余下里面看不出身份的夹衣,哪怕是别人见了,也只以为是稍有些底子的人家。
她将那些精工细绣的衣裳卷了,囫囵塞在神台后面,唯独剩自己一件雪狐裘没有扔,而是取来将苏锦严严实实地裹住。
“陛下,您……”
“你发着烧,不能受凉。”她道,“我没事。”
说着,忽地双手一发力,竟将他打横抱了起来,沉着如苏锦,也忍不住轻呼了一声,落进她怀里,不敢动弹。
“不行。”他还想与她争。
楚滢却不理会,只稳稳抱着他,抬步就往外走。
雪狐裘轻软,领口厚厚的白毛,行动间微微颤动,映着苏锦的脸,清逸出尘,仿佛神仙公子,格外的好看。
苏锦修长,她身量却还未足,这般抱着他,并不轻松,但像是怀抱世间瑰宝,只觉得安心极了,哪怕寒风入骨,也甘之如饴。
她朝河的上游走去,留心分辨着周围地形,路上人迹,猜测或许会有住户的方向。
竟还真让她给摸着了,有一个小小村庄,其状简陋,但在此刻看来,却远胜过宫宇万间。
村头第一家便有一位大娘,端着半碗剩饭出来,正要喂狗,见着他们的模样,一时间愣住了。楚滢抱着人走到此时,也是精疲力竭,快走几步上前,腿一软几乎给大娘跪下。
“丫头,这是怎么啦?”大娘忙问。
她累得半瘫,竟还记得占了个便宜。
“我们是投奔亲戚来的,路上让山匪给打劫了,这是我夫郎,中了一箭,流了许多血。”她喘得厉害,活像要就地倒下去的模样,“求大娘好心,救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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