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也未来得及说道歉,却又被那名男子从身后拽住,他语气干练,却带着焦急:“梁太太?”
陆静急忙点头。
那男子皱眉,更显得焦急道:“梁先生在那架飞机上?”
她突然就感到鼻腔酸软,也顾不得对方是什么身份,为何知道她和梁希泽的事情,她强忍着眼泪,对那名男子说道:“是,你们能进去吗?带我进去。”
那男子低声和身后的随行交谈后,一路带着她走了特别的安检通道。他自己介绍姓吴,陆静才想起来他们是领事馆的工作人员。上次她在内布拉斯州加丢失钱包后,便是这位吴姓男子将钱包和身份证明送到了家里。
她随众人来到休息室,看见乌压压的一片人都聚集在这里,大概都是飞机上疏散下来的乘客,大部分人神情平静,都在讨论刚才的事故,而警方正努力的维持着秩序。
她一眼就看见了梁希泽的身影。她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拼命的挣扎开警察阻挡她的手臂,她喊着:“你放开我,那是我丈夫,你放开我。”
梁希泽似乎听见了她的声音,回身寻找她。她哭着喊道:“梁希泽,你让他放开我,他弄疼我了。”
她看见他急急的推开人群跑到她身边来,那么多的人,在她眼中全是虚幻的光闪,全是模糊的碎片,全是不真实的幻影。只有他,在人群中里,在她的眼里,清晰无比。
陆静和他的中间还隔着黄色警戒隔离线,她却半点都不再迟疑,紧紧的扑在了他的怀里。
他们紧接着被一名工作人员推搡着进入了一个小型的贵宾休息室,那工作人员不忘嘱咐道:“别曝光,小心别让外媒拍到你们。”
她甚至都没等到那工作人员离去,便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那是他们最长时间的一次拥吻,也许有四个小时,也许有六个小时。陆静的鼻涕和眼泪一直在不停的往下流。一度非常尴尬,她无法抑制的在哭泣,却不肯离开他的唇。
他的手紧紧的捧着她的脸,像是捧着最珍贵的宝石。
她一直在吻他,很主动的吻他,她想把自己全部的感情都表达出来,她想告诉他,她爱他,一直都只爱他;她想告诉他,请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她想告诉他,我原谅你了,我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两个人的口中都纠缠着咸湿而冰冷的液体。陆静抽了一张纸巾握在手里,擦拭了自己上的泪水后,又坚定的吻住他。她站久了,觉得腰疼。他后退着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她直接跨坐在了他的腿上,形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他们嘴唇也都没有分离开来。
再后来便是口干舌燥的感觉,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似乎空气中都不再有更多的氧气。可是陆静却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他,她喃喃道:“你说过不离开我的,你发过誓的。”
那样长时间的吻,那样的眷恋,亦缠绵,带着北京八月时节的花香和潮闷的湿气,不断的涌入她的心田里。他们有过那么多次留恋而忘情的接吻,却从来没有一次让陆静感到如此的心痛和不舍。她紧紧的贴住他的唇,时光仿佛倒转,记忆在刹那间闪过,所有人物和事件都倒退着回到了某一天。那一天的阳光很好,他侧脸的笑容俊朗,她出了神,他在一个红灯前,俯身吻住了她。
陆静唏嘘,多想让时光就停滞在那里。
他的手一直都覆在她的后心和骶骨处。一只手掌的温热平静她的心情,一只手掌的温热则缓解了她的腰痛。而陆静越是亲吻他,就越明白自己的心。
他终于还是顶着她小巧的额头喘息道:“小美,乖。”
陆静又哭了出来,紧紧的环住他的脖颈,委屈的像是个孩子。她不曾停歇的流泪,终于开口说话时,嗓子已经沙哑不已:“我爱你。”
他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喃喃的哄着她:“真的没事,飞机还没飞起来呢,正缓慢滑行呢,大家都觉得有点呛,然后就听说机尾冒烟了。我是坐着那个充气的大垫子滑下来的,那一瞬间我就想起咱俩滑雪来了。我一直在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接,我就知道你一定来找我了。”
陆静想笑,大脑却将笑意化成了液体,一直上涌到眼眶,周而复始的流出来。
他只是叹气,抬手拭去她的泪水:“小美,别哭了,我心都碎了。”
陆静依旧大力的抱住他,固执的重复道:“我爱你。”
“宝贝,”他低声的呼唤:“我也爱你。也许很早就爱上了,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给你带来了那么多伤害,对不起。”
陆静只是道:“我爱你。”
“我也爱你。”
“我爱你。”
他噗嗤的笑出声:“小美牌复读机吗?”
她终于含着泪笑了出来:“我爱你牌复读机。”
他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不住的亲吻她乌亮柔软的头发。
她这么温顺的时刻可真少见,他心想。以前的陆静从来就像一匹未被驯服的小马一般,整天和他较劲。他见过的女人太多了,各式各样的手段,却都是同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在不知道陆静的家庭前,他也曾把她当成那些博得他眼光的女子。他不停的问她,有男朋友么?如果她说没有,那他真的就想和她随便玩一玩。
可是她每次都不把话说明白,所以他就一次次的捉弄她,爱看见她气的七窍冒烟的样子,想着看她能有什么新鲜的手段回应他的捉弄,为了给自己麻木的心图个乐子,瞧见她小脸通红的样子就想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