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怪不得圣上要将他藏起来呢,怕是这五皇子往朝中一站,大臣们都无心议政了,哈哈哈”一人接话道。
姜时躲在人群中目送着他二人离去,听到旁人的话,心下不悦猛地向那人瞪去。
言语之人被他瞪得发虚,顿时噤了声,但仍在心中忍不住地嘀咕了句,姜时这纨绔吃错药了吧,那么凶干啥…
南浔身穿一袭锦衣,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骑行,时不时东张西望着,她并不在意旁人都在议论什么,反正关于她的都不是什么好话。
她只是想,闻笙会不会来送送她,毕竟今日一别,少说要一年后再见了。
可,人群中,竹里居的二楼,皆没有闻笙的身影…挺拔的身板随着前进的路途慢慢松缓,甚至有些颓丧。
齐桓神色如常地面对围观百姓的议论声,只余光看到南浔心不在焉模样时,不禁开口道,“怎么?还想看看闻家女有没有来送送你?”
南浔闻言,神色一冷,“齐桓,知道得太多也不是件好事。”
齐桓摆摆衣袖,不以为意道,“偏我就知道你很多事情。”
南浔闻言咬了咬牙,看着仿佛游刃有余却又眼底不定的人,心想那我也偏就不告诉你姜时那个家伙在人群!
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去弄齐曜!
几杯下肚,姜时那小傻砸全都交代了!哼。
两人一路南下,连走了几日,而南浔走后,闻笙便病倒了,病得很重。
她连着几日高烧不退,脸色苍白如纸,既拒绝喝药,也拒绝绿玉为她擦拭身子,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
绿玉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跪在床边哽咽道,“小姐,奴求您了,您就起来喝些药吧。”
闻笙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绿玉一眼,又无力地闭上,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微弱,“没事,我歇歇就好了。”
“您都烧成这样了,怎可能歇歇就好呢?”
闻笙不语,仍只闭着双眼。
绿玉看了,不禁眼眶发红,气道,“您何苦为了那么个没良心的东西磋磨了自己?她本就是个臭名昭着又人见人骂的纨绔浪荡子,没了她,咱还能找到更好的郎君。。。”
“没有人比她更好。。。”闻笙沙哑地开口。
不会再有人像南浔一样,想带她飞出这高墙深闺,告诉她女子也可一生为自己而活。
也不会有人像她一样不管不顾地以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娶了声名狼藉的自己,那时世人都道南浔见色起意,厌倦后自会将她抛弃,她一度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那时的她自己也没想过,这世上那么多爱慕她这抹颜色的人,却没一人愿以正妻之位娶了失了名节的她。
只有那被打得断了腿的纨绔,被人抬在轿上,风风光光地带了一众的媒人前来求娶。
她分明脸色苍白,却仍咧着嘴冲着她笑得开怀,“闻笙,我来娶你了!”
她父母亲只当她无理又逾越,可只有她知道,南浔在对那夜池边的自己说,“闻笙,我没失言!说好的三书六礼,我做到了!”
上一世她不太懂情之一事,这一世与南浔有过亲密后才知,其实南浔也完全可以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对她用强,可她一次都没有。
全府上下没有一人因她失了名节而轻视她。
南浔虽是好色,却也从不会用下流的眼神打量她。
这世上更不会再有一人,明明被她伤得破碎,却仍在全府破灭的最后一刻,将她的一切退路规划好。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世上不会再有人好过她的阿浔。
可,这不代表她能原谅南浔竟有想将她推开的念头,一如上一世的最后。
倘若她与南浔一同入狱,至少能陪她一同受苦,不至于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还去求宋沂那个伪君子。。。
她总将她推出她的生活。。。
总能轻易地不要她。
闻笙的病情日益严重,高烧如炽,神智也愈发不清,绿玉在旁观察,深知事态严重,再不敢有丝毫隐瞒,急匆匆地奔向夫人的院落。
夫人听后大惊失色,“你说什么?清禾怎会突然病得这般严重!?”
分明前几日她去清禾的院子时,绿玉还说是染了轻微的风寒,怎这会子就说人不好了!
绿玉也不敢多说,只跪在地上哭道,“是奴不好,竟觉得小姐喝上几服药就能好,这才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