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影说:“闭嘴吧!陈氏兄弟急于给你配合,但显然没机会跟苏联人排练,那两口子就演过头了。他们通过我方问询,临时获知需要把政治献金包装成骗局的信息,于是努力表演受骗者角色,但演穿帮了!陆小姐,你太自负了。甚至不在乎美国佬给不给配合,因为你觉得只要跟陈氏兄弟把双簧唱好,我就万劫不复,审我必然耗费时间,足够外头的人完成交易,更何况你还假模假式儿要跟高层谈判呢。”
王大顶接话说:“你的骗局之说,还有个重要目的是掩盖力行社,把他们做成共党这创意的确完美,而唐凌也一直在扮演共党。”
陈佳影说:“所以我万劫不复嘛。”陆黛玲气得浑身发抖。
陈佳影继续说:“知道你何时露的马脚吗?我明确告诉过你,栽赃你是为让你脱离那些家伙,你不是撒谎者,就该踏实等我回来。而你却因此倍感恐惧,生怕我别有意图坐实你就是谋杀石原的凶手以致骗术无法实施,于是忙不迭地聒噪了窦警长这偏执狂来撕咬我和王大顶。”
王大顶帮腔说:“更重要的是力行社的人本可静候他人脱逃,却偏要分出一路来突袭酒店,有经验的武装怎会搞出这么蠢笨的战术?除非是预先安排,故意为之。据日下大佐描述,你借助老犹太失踪这一情况暗示他予以防范,并认定之后发生的一切足以让你获取信任,你料事如神吗?还是早有预案?所以对将要发生的一切了然于心。”
陆黛玲对日下步与野间咆哮说:“他们在偷换概念!”
陈佳影咆哮说:“给我证明。”
陆黛玲说:“什么?”
陈佳影说:“斗嘴太他妈累了,如果你是南京方,管他哪个派系的密使,承载联合日德这么重大的政治使命,那你至少得随身带一封重要人物的陈情函吧?拿出来,多快好省一切大白。”
陆黛玲说:“等三方接触,一切落到实处时,我自然会拿出来。”
陈佳影冷冷地说:“有图有真相,何必在这里费嘴皮子。”
陆黛玲不禁皱起眉头,无奈地说:“李佐是政治献金的最终经手人,被我策反,为了对我有所制衡,他拿走了我的身份函。”
王大顶说:“荒唐!”
陆黛玲大声打断说:“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
野间沉声说:“有电话吗?”
陆黛玲说:“我们约定是我的电话即为示警,必须马上逃离。”
日下步冷声打断说:“电话号码!”
陆黛玲急躁地说:“他要跑了,就会让我也找不到!”
日下步沉声说:“电话号码——”
那警监递给陆黛玲一个小本与一支钢笔,陆黛玲接过,快速地写了一串号码,随后将笔和小本递还给那警监。
“那警监,立刻查出号码所在住址,派便衣秘密包围,我会让陆小姐打去电话,如她所言是真,对方接到电话就跑路,便衣可做控制。”日下步看表说:“三点三刻,宵禁时间他该在住所吧?”
3
另一刑讯房,傻狍子两眼睁开,见刘金花站在面前,情不自禁叫了声:“嫂……子……”刘金花惊恐地看向旁边的白秋成与随队医生。
白秋成似笑非笑地说:“这个饭店里,谁能比谁弱智呢?”
关押陆黛玲刑讯室里,那警监匆匆进来说:“大佐,号码所在是马连洼七号公寓三十三室,便衣人员已对该住所进行秘密封锁。”
陆黛玲焦躁地喊:“拘捕李佐会使政治献金的提供人产生警觉。”
野间说:“放心吧,陆小姐。日下大佐布设的行动,虽然略嫌行伍风气,但我相信,他能实施得悄然。如果验证你所言非虚,我想他也有能力化解得悄然。所以无须担心,还是赶紧打电话吧。”
陆黛玲无奈地抓起电话,拨号,却无人接听。
陆黛玲握着话机一脸的惊悚,好半天才将话机慢慢扣下。
日下步抓起电话再拨,李佐家的电话铃声刚响,一个便衣便抓起话机说:“警务局特务科矢野浩二。”
日下步说:“我是日下步,那边什么情况?”
矢野浩二说:“住所没人,具体情况,我们会通过邻居进行了解。”
日下步挂下电话,看了眼野间与那警监,转对陆黛玲说:“陆小姐,恐怕你无法证明陈女士对你的判断是错误的。”
陆黛玲叹了口气说:“要这么说的话,陈佳影和王大顶同样也无法证伪我对他们的指认。”
陈佳影说:“陆小姐,你的自信完全建立在唐凌身上,他把共党扮演得出神入化,甚至让窦警长对夜袭饭店的武装产生出是共党赤化了黑瞎子岭土匪这样的离奇梦想,但对不起,这个梦想现在幻灭了。”
话音刚落,“咣啷”一声铁门开,白秋成与几个便衣抬着傻狍子进来。陈佳影与王大顶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