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嬷嬷与蓝漪相携起身,急急欲去,却又被晋蘅叫住,“且慢!我寻到苏姑娘又与她在此巧遇石公子的事还是莫让母亲知道为好,她平日心细,总是较常人多思,既然这两日本就不得安眠,还是莫让她为我二人烦恼,我们不过小有不虞,下次不这般任性便是。”
田嬷嬷点了几点头,恭敬道:“是。”
待二人去远,晋蘅才皱眉瞧向苏辛,“随我回去。”
苏辛一怔,原以为他还会不依不饶、胡搅蛮缠,不想竟这般轻易便放过了她。
晋蘅见她怔怔地看着自己,好似没反应过来似的一动不动,叹了口气,上前拉起她的手便走。
石楚忽然道:“你当真不想知道是何秘闻?据刚刚所听得的,倒是与先王爷有莫大关系。”
晋蘅本就怀疑母亲怎会深夜派田嬷嬷来这平日最忌讳的西池塘,听此一言,心道莫非当真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哦?你是说那池塘除了你二人和田嬷嬷、蓝漪,还有其他人?”
“是不是人,或者有几个人,在下就实在不知道了。不过,王爷身边的近身侍婢呢?怎的年年生辰,都不见她在旁边伺候?”
晋蘅的手一紧,苏辛敏感地瞧向他,心中狠狠刺了一下,当下用力扒开他攥着自己的手,“怎么,还不许人提了?你心疼也别抓着我发狠哪!”
石楚淡笑,“去年今日,在下就曾见她入了那池塘。不知今岁墨莲姑娘可还有否如此雅兴。”
晋蘅不满苏辛当着那人的面儿就甩开自己,又听闻如是言语,心下电转,脱口而出竟是……
☆、第二十七章 黑影
不想晋蘅当此情境,竟脱口而出道:“你们怕了?”
“怕什么?”苏辛皱眉问道,心中倒也十分好奇。
“墨莲几次撞见你二人私会,我本不信,以为如你所言当真是碰巧。如今又如何解释?你们难道不是怕了才编造出如此不经的故事?”
苏辛愣了一晌,便即恍然。“我们一共也才见了两次,就都被那墨莲撞见,倒是巧得很!”
她蓦地就想到了第二次遇见石楚并大吵了一架时,那匆匆隐在碧树深处的纤细身影。她记得那女子当时穿的是一身蓝衫,可不好眼熟么?
“两次你还不够!”晋蘅一步即跨到她身边,紧拉起她的手腕,将她用力一带。
石楚恰在此时道:“我们是不是在编造王爷回去看看墨莲姑娘在不在不就明了了?”
晋蘅斜眸睨向他,斜起嘴角笑道:“不在又如何?”
“就说明她有嫌疑呗!”苏辛接口倒快,旋即大大“喂!”了一声,“你想活活把我手给捏断吗!”
晋蘅力道丝毫未松,拽着她就转身欲去,走出几步,直直将苏辛带得踉跄。
石楚垂眸一笑,恰云起风动,广袖被吹向前,和着披肩长发发丝前扬,甚是动人心魄。
苏辛一瞥之间大为赞叹,顿时忘了手上的疼。如此云低风回、夜墨花色却,茫茫天地,因黑暗退却了一切行迹,只剩下最耀眼的,夺人心魂。
苏辛反抓住晋蘅的手,定住脚步说死也不动,竟成了个竖过来的对号,死命往后拖着。
晋蘅虽也好看,但却不适合放在此番景象下。万物皆有所宜,为其所宜,能成其灵秀。石楚偏于阴柔,且是此种气质中的翘楚,当此阴寒,一笑即破千忧,非但不觉突兀,反倒点石化金、绽昙花于刹时,令人向往迷醉。
苏辛此举无异火上浇油,或曰,石楚那天时地利的一笑,实在误人太甚。晋蘅直接将苏辛打横抱起,制住她不断乱踢乱攘的双手双脚,见她张口欲言,喝道:“闭嘴!”
石楚带笑的声音飘来,“王爷素来倜傥,怎的今日尽作出些失态之举?先时在堂上,在下还以为是王爷不拘小节,但经了此时,才知原来王爷对所谓‘小节’分明在乎得紧,否则也不会见我与苏姑娘偶遇便如此大动肝火。”
晋蘅的脚程可是一般人能比的?石楚这一番话说下来,晋蘅已是抱着不老实的苏辛走出了百十来米远,那石楚却是不动,只是适当地将声音愈渐调高,听在晋蘅耳里倒一直是温煦如东风拂柳,好不惬意和畅!
晋蘅欲待不理,苏辛嚷道:“你做什么如此心虚?难道你早就知道那个墨莲有问题,知道她每年今日此时都会潜入西池塘装神弄鬼?所以才故意替她隐瞒,反倒只说我的不是?而且,我哪里有不是了!?”
“你私自逃出来夜会男子,我还说都不能说了?”
“天安排巧遇,我有什么法子?我若是如此知天解意,当初也不会遇到你!你不是最相信上天的吗?动辄天意、天意,如今怎来责怪我?”
晋蘅想直接将她摔出去,手上却是圈固得更紧,紧得苏辛直发疼,好像刚跑过一万五千米似的,浑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