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生不知道该怎么回,现在看上去不大有人性的应该是沈总本人。
不知当年具体又是结了什么仇什么怨,导致今天沈总会这样奋不顾身地憎恨一个女人,处心积虑要让那女人的事业、家庭毁于一旦……
毕竟是同一个孩子的爸妈,好聚好散这么难吗?
沈恪之冷静下来,半闭了眼,独自步入茶室。
章生迟疑了片刻,吞吞吐吐却还是跟上去道,“那沈总,sunru的案子他们已经在考虑了,如果虞小姐上钩,不出意外,她现在唯一的工厂也会一并进入破产清算。”
“我知道。”
章生按捺不住,如果还是那个冷着脸维护公司利益却遵守底线的沈总,他怎么也会不顾手腕去针对一个女人,“沈总,这样的事要是被捅破了,会不会有人说我们集团垄断打压小企业呢?”
“公关部门呢,”沈恪之目光渗着寒意,“我想我不会听到这种声音。”
章生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要是不把这件事压下去,那整个公关部门都可以走人了。
沈恪之躁郁地转身,当她用她的方式伤害自己的时候,他有多痛,而当她把这些施之于他们的亲生女儿,他的痛,与当年相比,是十倍,是百倍。
“出去。”
他不想见任何人。
好像一瞬间他又回到当年的夏天。
他那阵子一直在在美国一家连锁店打工,终于在无数简历石沉大海以后,找到了一个还算体面的工作,他要去华尔街了。
如果他去做金融,她一定会用偶尔露出的崇拜眼神看自己。
但是她没有。
虞敛月站在阳台上,傍晚的风吹拂过她又长又卷的黑发,在最后一抹晚霞里随风飘扬,然后她颓废地点燃一根烟,冷漠地转身告诉他——
“和你来美国就是一个错误。”
“我什么都没得到,浪费了我的时间,我的精力,青春韶华如云烟而过,可我两手空空。”
“等我。”
他说。
他会变有钱的,很快,他会进入美国股票市场,做一个证券经纪人,或许不会太久,他会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基金公司。
但她毫不留情。
“我不想再等了,没有前途。”
“孩子我不要了,留给你吧。”
她提着行李箱离开的前一刻,还信誓旦旦告诉他,“你和孩子千万不要打扰到我的生活,你们离我越远越好。”
如果他求她——
不,他不会,他强大的自尊心绝不允许他见了一条匍匐在女人脚边的哈巴狗,挥动着他的尾巴,也不会让一个虚荣至上的女人,与他分享未来的成功。
“虞敛月,你最近过得还风光吗?”
他扶额讥笑,勾起唇角,扫过通讯录黄页,手指停留在通讯录里的那只“狐狸”备注下的号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