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的办公室出现又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也很漂亮。
眼神总是单纯的,无助的,她没有主见,连点一道菜都要问自己喜欢不喜欢,而那个虞敛月在西餐厅只会说,“这个松露不够贵,我下次不来了。”
菜单,从来不会交到他手上。
南妍妍捡起一个文件夹,假装眼前的狼狈都没看到似的,脸上化作一抹甜甜的笑,“恪之,我出院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一声。”
声音清澈,娇软得恰到好处。
“我找到了我读高中时常去的那家面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沈恪之掠过那朵茉莉的美好,让人不愿亵渎的干净,可他也像是基于本能的拒绝,“抱歉,今天公司上有些业务,我走不开。”
“没关系,那就下一次再约。”
她总是那么宽容。
南妍妍神色匆忙间,眉眼的那一抹失望还未来得及展露,沈恪之就像是投入新的工作——
她在巨大的工业风的水泥冷硬设计感的办公室里,感觉忽然透不上气,她不知道怎么又一次打开话匣。
她在冷气的迎风口搓了搓小手,迟疑了片刻灵光乍现道,“寒寒呢,我怎么没看见她?打电话过去她好像在外面。”
“没事,有和她在一起的人。”
“我简直不敢相信,那么小的孩子可以这么聪明,攸寒那么小的时候,就能一目十行了,她记单词的速度比我要快……”
“你还是当着她面夸她吧。”
很简单的一句话,沈恪之以为,每个人喜欢夸奖,成长最需要赞美,但如果在他的面前,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点到即可。
南妍妍苍白的小脸蛋上,悲戚戚的表情又流露出来,“我原本不应该打扰沈总工作的,是我唐突了。”
沈恪之:“我没有这个意思。”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在你面前提及这些,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因为沈攸寒很优秀,她很像你。”
沈恪之半小时前大概想起了太多有关虞敛月的旧事,他撑着头皮,不冷不淡道:“其实她更像她妈妈。”
她妈妈?
南妍妍忧伤又起,原来沈恪之心中就从来没有忘记那个女人。
沈恪之想说的是,她和她妈一样愚蠢。
当沈攸寒可以接近她妈的时候,竟然连自己的电话也毫不犹豫地切断了,愚蠢的女人,骨子里全都一样。
—
“我……先走啦。”
故作轻快明朗的少女,抬头又见死气沉沉的水泥,心情也总是沉重的。那一抹金属灯光下,她的眸光黯然失色,她默不作声地抿唇而笑。
显然,他并没有忘记那个女人。
哪怕她背信弃义,为了金钱做割舍,抛夫弃女。
可也不对,他如今是有钱了,拥有整个商业帝国,至少,不会因为经济而被抛弃,可她并不希望他上段感情因此有多好的结果。
她仍有所留恋,“攸寒妈妈没有找过你们吗?”
沈恪之的笔尖一驻。
龙飞凤舞的字迹,潦草收场。
“她早就不是我生活里的人了。”
“恪之,你不要恨她,我相信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没有一个女人能做到抛夫弃女,还对此不闻不问。”
南妍妍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把这个女人的罪行又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