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之,吃东西就不要催小孩了。”
沈恪之更无法相信的是,她对他的称呼里再次少了姓氏,不再是趋于冷淡的表情,只是像不经意的重温起,他们有过的旧梦。
“妈妈,没想到你做东西这么好吃。”
小孩子的夸奖明明参杂了虚假的味道,却总能让她真切爽朗的笑,虞敛月想如果能在这半年里给沈攸寒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未尝不可。
孩子到底是无罪。
童言无忌。
自己忘性也大,就不能再耿耿于怀了。
—
这是夫妻俩第一次送小孩上学,就算是回到国内办理入学事宜,沈恪之也委托了章生,他第一次感受到家人一起给予他前所未有的体验。
沈攸寒稍稍遗憾,父母开车来时太早,没能让微信群里的小伙伴睹一眼她妈的花容月貌。
只是爸爸的车转头就走。
像是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拘谨。
沈恪之从宝致幼儿园开车回MIF,他时不时看着副驾驶座上风雨不动安如山的虞敛月,她情绪没有半点起伏——
直到下车前。
他就知道,她演不了多久,终于又要冷心冷肺的和自己说话。
但虞敛月目光却轻柔地扫过他全身上下,像是在外照顾丈夫的贤淑妻子,“你领带的角度不那么正。”
她葱郁白净的手指在他胸口捣腾。
他觉得自己那里仿佛底下的熔岩在翻滚。
“好了。”
沈恪之低头瞥见领带一丝没有偏差的位置,抚上她的手背,“你真的不介意了吗?”
“要说介意,不应该是沈总介意吗?”
“虞敛月,我是男人,自当不与你计较,只要你日后不与其余不入流的男人过分亲近,我当然不会说什么。”
回程路上,他一直也在想他想要的是什么,是这个家庭。
是无忧无虑没有童年阴影的孩子,是一旁漂亮却端庄的妻子。
他别无所求。
可这一切捧到他面前,他又觉得太过空幻。
他以为虞敛月只是偶尔如此,很快又将全然不顾及他的感受,把夫妻情感破碎的一面全然展露出来,但她没有。
她中午会来楼上和自己吃饭。
她也会日复一日给孩子做早饭,甚至还会试着联系清河不错的打卡地点,前提包场带他和沈攸寒一起玩。
她还去了她曾经多么不情愿去的肯德基。
看着从滑滑梯上拼命招手的小孩,她眉眼都是笑,屏气凝神地专注看着沈攸寒,全然没有对其他小孩不小心冰淇淋撞在身上懊恼,甚至主动擦拭干净后给小男孩额外买圣代的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