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
天气彻底转冷。
十一月,清河高速公路上奔流不息。
静坐在他身侧的女人像平常一样眼底毫无波澜的提醒他,“我爸爸妈妈要搬家了。”
“要……要我去帮忙吗?”
沈恪之用力地适应一个正常家庭的丈夫的身份。
“没关系,你要是忙就算了,有空就一起去。”
话说得很软和。
沈恪之就算要一天之内要开四场会议,还是趁着傍晚赶了回来。
老小区的设施一如当年。
他都快忘了他为什么逼迫他们住进这里。
他在垃圾箱场见到那个女人,似乎在扔什么。
尘封的蓝气球相册,他等她走后去取。
踩过重重污秽物,忍着刺鼻的味道,他捡起了相册。
里面竟然是他们曾经的照片。
好莱坞巨大标志物下,那个女人正在她怀里像个傻子一样笑,和现在平稳妥当的恰到好处的笑不那么相似。
“恪之,你来了。帮我把这个砂锅拿到后备箱里。”远处,她朝自己走来。
沈恪之明明知道她已经没有了真心。
可他克制地压低了声音,“好。”
虞敛月和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和以前一样对她的付出有增无减,她为何早就没有了心,那她为什么要和自己应酬那么久。
答案也许并没有那么重要。
沈恪之掐了掐掌心。
他捧起一个纸板箱,多年未搬动东西的双手竟然微微颤抖。
当然不是因为杂七杂八的重量,而是虞敛月把他最珍视的重新给了他,又不等他回应的时候悄然无息地放下了这一切。
他做不到。
哪怕她是演的。
他也要时时刻刻在她的身边。
车子上,礼貌感激的女人朝着他点了点头,他却没有了反应,车子狂奔在路道上,他以为他会戳破这虚假的泡沫。
但她只要一笑,他恨不得把她纳入自己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