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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敛月。”
当沈恪之走在清河早春的暮色里,他急切地从拥挤的人行道上找到虞敛月的身影,每一个地铁口,马路,他目光流转,拼命寻找那个女人的踪影。
命中注定。
沈恪之会遇见她。
一个焦糖色外套的身影,熟悉的身材线条,腰线迷人,那从医院高层掠过的打结露骨处,也曾与他紧密相连。
他一下从后背抱紧了这个女人。
虞敛月这时不慌不乱从清河出租车司机,像是听见熟悉的声音,忍不住一手按在车门上,一边在这个路口回头。
沈恪之抱住了一个衣服颜色和她一样的女人。
荒诞。
得了自己瞎转悠半天,沈恪之竟然看不见人,不过她深知沈恪之这人虽不好相处,但朝三暮四不至于。沈恪之是不是抱错人了?
当沈恪之的目光也从这个傍晚看见了左右鳞次栉比的大厦,缓缓落下的目光也停顿到了转弯处颔首等待着的她。
“抱歉。”
他意识到,自己抱错人这一幕有多么令人无语和尴尬。
他急切地追赶。
穿过电线杆旁细长的人行道,顺着台阶快步走下来。
“虞敛月,我认错人了。”
沈恪之自认为这个时机简直烂透了。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想要错过,无法漫不经心地从她身边走过。
“我想,你还愿不愿意……”留下来。
计程车砰然关上的车门给了他答案。
女人坐在里面,没有半点摇下车窗的意思。
他头痛欲裂,想不清楚她是因为刚刚错把别人当成她而生气,还是一开始就准备拒绝他?
时光过得总是太快。
他时而翻阅手机,却还没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一周,春寒料峭不在,暖意渐渐而来。
新住的顶楼复式,阳光房里种满了绿植。
他亲手打理自己,只为她来的那一刻看到一个完整整洁不乏温馨的家。
沈恪之新进了一批她曾经喜欢的兰花,这天请假没去MIF,而是呆在家里,洒水喷头不知道出了什么故障,沈恪之愣了下,仔细检查管道,却没有发现问题,打电话给物业,那边竟然轮班休息,无人接听。
沈攸寒半小时前和还趁着幼儿园午休给他打了小报告,说放学要去同学家一起做作业,他应允了,可猛然一瞬间他像是在高空失重,陷入了巨大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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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离开沈恪之以后,自己也心跳异常的虞敛月在医生的嘱托下开始吃阿司匹林,她怀疑到退休前她可能心脏就要安装支架了。
不过,这个世界的现代医疗技术过分发达,她并不担忧。
可一打开药品,手一抖,白色药片洒落满地。
她走入阳台外,老式的房子外不知何时响起了一阵警报。
她拿着手机,没带别物,下意识赶紧向下跑。
冲下楼梯,却陆陆续续看见这栋楼的居民都在往回爬,他们都说,“哪个小孩乱按了消防警报,真是个熊孩子。”
“就是就是,家长也不管管。”
可有一瞬间,虞敛月觉得这个世界一定也发生了什么,她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猛然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