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衿:“王爷是在担心待会儿的事?”
楚昭莫辨地看向他:“……有点。”
完全没有。
脑子不听话,正把你一个小动作反反复复播放呢。
沈子衿很有谋士运筹帷幄的样子:“无需担忧,我们已经做好充足准备,定能旗开得胜。”
楚昭手上还残留着触感,唔了一声,岔开话题:“手还冷吗,早上若是冷,出门时就再加件披风,太阳出来再松不迟。”
“进了车就不冷了。”沈子衿把话题又拐回了正事上,“王府侍卫办事能力真强,情报收集得完善,铁证如山,他们狡辩也于事无补……”
沈子衿以为楚昭真担心,又把事掰开了和他讲,楚昭不担心,却也不打断,就这么静静听着。
沈子衿病恹恹的模样惹人怜,但还是康健的样子最好看,面上带点红润,淡然自信又侃侃而谈的样子格外吸引人。
沈子衿说完一轮,喝了点水润嗓子,发现楚昭一瞬不瞬瞧着自己,疑惑:“王爷?”
楚昭笑:“无事,你说得不错。”
他夸奖明明非常普通,但眼里的笑太深,看得沈子衿莫名耳热,竟被一句简单夸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怪了,没发现自己脸皮这么薄啊,沈子衿捧着杯子暗暗想。
好在马车很快到了,从封闭的空间一出来,独处时的氛围消散,那点不好意思也就随风飘走了。
上了朝堂,楚昭站到二皇子轮椅边,两兄弟神色如常,沈子衿跟白君行并列,二人交换眼神,点了点头。
白君行:“王妃今日看着精神很好。”
可不,今天不困啊,沈子衿点头:“身体在转好。”
沈子衿视线朝前望了望,大理寺卿前两日已正式卸任,大理寺由二皇子接管,皇帝以为楚照玉只是占个位置,还得按他的吩咐做事,但他不知道,大理寺右少卿早就是皇子党的人,藏了很久,大理寺内,二皇子可不是有名无实的空壳上司。
早朝一开始,右少卿还等几l个官员例行打了嘴仗,才井井有条开口:“臣有本奏
()!”
大理寺奏疏提到刑部和吏部官员田地纠葛案,首辅和次辅还无动于衷,这案子过了明面,所有人都知道,按律办就是,几l个小喽啰,不足为奇。
可他们没想到,右少卿的话还没完。
“臣还要参,工部左侍郎侵占百姓良田,罔顾律法草菅人命,勾结官员欺上瞒下,受贿行凶,罪不容诛!”
哗啦——整个朝堂一下炸开了锅!
就连承安帝耷拉的眼皮也一掀,目露精光,直射而来。
大理寺左少卿慌忙看了看右卿,这事儿他也不知道!
次辅动了动眼珠,没急着作声:工部左侍郎,首辅的人。
首辅魏长河一把年纪了,还很稳得住:“右卿所说道道罪名,兹事体大,可有铁证?”
右少卿:“自然!”
随着右少卿拿出一项项证据,不仅是工部左侍郎,还有其他被牵扯的人也开始惊慌,包括一开始只是在看戏的殷南侯。
殷南侯怎么也想不到,火居然还能烧到他身上,把他行贿受贿的事也扯了出来。
沈子衿扫了眼色变的殷南侯,表情没什么变化。
右少卿今天背的某些话,是经过他润色的,务必要戳中承安帝心口。
承安帝厌恶臣子所作所为不在他预料之中,一句“民跪于侍郎之威,泣音掩于日下,不得上闻”就精准踩中他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