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郑占山正在走流程,先是夸赞上个大合唱,接着引出下个歌舞表演,叶晚一面微笑对答,一面不着痕迹地将头发拨到脑后。
从容淡定,又不失端庄典雅。
叶早看到这儿,眸底的情绪有了变化。
她真的不能再这样了。
“老赵,你们这个女主持同志应变能力不错啊,”市委秦书记跟赵厂长夸赞叶晚,笑呵呵地摸着小胡子,“不抢搭档风头,主持功力也好,经过专业培训吧?”
“专业培训肯定没有,就是厂里宣传科的干事,”赵厂长对叶晚的主持也非常满意,笑道,“纯属个人能力。”
“木器厂真是卧虎藏龙啊,”秦书记沉默了片刻,决定道,“既然这样,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樟木雕花套箱就拜托了。”
还有三个月,就是秦书记女儿的婚期,他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自然万般舍不得,准备的嫁妆也是精挑细选。
选来选去,打算给女儿再添一套樟木雕花套箱。
之前那套是他年初上京出差买回来的,闺女一眼相中,很喜欢,秦书记开玩笑说留给她当嫁妆。
当时也就随便说说,没想到闺女这么快要结婚,好事成双,他得再买一套雕花套箱才行。
无奈公务繁忙,根本没时间上京,只能找人照着家里那套再雕一套出来,为此,秦书记跑遍了南城大大小小的木器厂,却没有一家做得出来,南城根本没有雕刻历史,精通雕刻手艺的师傅凤毛麟角。
见赵厂长面露难意,秦书记问:“你们厂子的王师傅手伤还没养好吗?”
“养是养好了,只是……”赵厂长看到过秦书记家里的那套雕花套箱,工艺过于复杂精细,他担心老王上了年纪,眼睛已经大不如从前好使。
“王师傅的手艺在我们南城数一数二,雕花套箱交给他,我放心。”秦书记打断赵厂长,“明儿个我就让人把家里那套搬过来。”
话已至此,赵厂长还拒绝的话就没意思了,只能下去多给老王找几个帮手。
又想到老王那个牛鼻子脾气,赵厂长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跟他说了多少次,让他收个学徒。
那个死老头偏偏谁都看不上,木雕组到今天就他一个光杆司令。
九点半,晚会圆满结束,回到后台,叶晚感觉腿不是自己的了,蹬掉脚上的小皮鞋,瘫在椅子上。
邓茹君捧着一束玫瑰花冲进来,从后面连带椅子靠背抱住叶晚,“小晚,你刚在台上表现得真的太棒了。”
花香扑鼻,过于浓烈,叶晚想打喷嚏,将花束拿过去放到桌子上。
邓茹君在她耳边小声道:“我们科室不是跟厂办坐一块吗?你是没看到他们一个两个的脸,比春天的小麦苗还要绿,笑死我了,还有张琴,要不是科长坐她旁边,她怕是早就没脸溜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