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和王岚在一起,我才知道城市人怎么生活。出门穿军装,但到了家就换睡衣拖鞋;每次去了厕所,回来就洗手;卧室,不让客人进去。
中午,公务员送了辣子鸡和炒腊肉还有香菇油菜。
下午3点,我们就不再玩麻将,我回到学员队。
4点收假,4:30吃饭。
6点,区队长带各区队到所分配教室,领课本、文具。
上课
国庆节过后,10月3日晚正式收假。
晚上点名,宣布各班干部配置。
晚饭后,队长就找了我,说老班长推荐我当班长,但我已经是队团支委,就不再担任班长,让我推荐。
我有些失落地推荐曹振刚,毕竟我们俩的家乡离得最近。
“也不行啊,他是团小组长,不兼任。”
最后我推荐了河南的刘小东。
后来宣布班长名单时,他是全队3个来自农村的班长之一;还应该是因为出自农村。这乍一看好像是对农村的歧视,其实单就学识、见识而言城里学院的的确确是比我们农村高出一截。
这不是城里人有多聪明,而是因为我们不在同一起跑线上。
在我们农村,小学正赶上了文&;革,当时讲“开门办学”,我们一年放假是麦收假和秋收假,平时,只要生产队需要,我们就去学农。
主要的是,虽然中学我们已经改革开放,但我们农村即使是我们一中,也没个真正的图书馆,又基本没电视看,我们的知识全部来自当时还很左的教材,而信息则来自每天早晨不到半个小时的学校有线广播转播的新闻。
城里人呢,人家有图书馆,至少收音机很常见吧。
国家资源配置的倾斜,让我们城乡之间出现巨大差距。
10月4日吃过早饭,我们也像老学员一样,列队到自己的教室。
我们学校,教室的分配是,每个区队也就是相当于地方大学的班级,都有自己的教室。这个教室,一是用来上本区队单独上的课,还有就是用来上自习。
大一上的都是公共基础课,像高数、普物、普化和党史什么的,基本上都是大课,最少是一个队在一起,有的比如党史,是全年级在一起在阶梯教室上。
大学的第一节课,也就是我们的第一节大学课,我们提前至少20多分钟就等在座位上。
上课号一响,一戴着酒瓶子底样眼镜的军官教员就推门进来。
“戴帽子,起立。”区队长喊口令,“稍息,立正。报告教员,学员8320队4区队准备完毕,是否上课,请指示。”
“上课。”
“脱帽,坐下。”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喂猪理论
“同志们,我姓曹,你们可能从课程表上已经看到。”这个戴厚眼镜的军官说,“今天开始,一直到下学期结束,由我为你们讲授《高等数学》,两学期共240学时,考试两次(那时,还没有学分制,课程分考试、考察),重要性就不用我说了。”
他把风纪扣解开――那时的军装,是合领,不但扣上扣子,风纪扣也必须系上,这是那个年代当兵军人最为头疼的,不过那个年代基本上各行各业都是以让人不舒服为己任。
“大家可能不满意了,怎么这么重要的一门课,你连教案都没有啊?”
这时,我们才注意到,他是空着手的。
“同志们,你们可以看看手中的教材,是1953年樊映川版的,也就是说,已经27年没变了。这书我也参加编撰了,并且一直在教它。27年,我如果还需要教案,除非我是傻子,或者学校是傻子。当然,学校不是,所以,教务部来听课时,我得带教案。”
他一上来就把教务部说成了傻子,着实让我们大吃一惊。
“还有,你们是大学生了。”它把袖子挽了起来――这也是内务条令所不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