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没事。”从X光室出来,军医对鲁红梅说,你先去治疗室。
“来去拿药。”军医对我说。
我拿回药给军医,他让我把药收好,“把青霉素送给治疗室,给鲁红梅打了。”
我进到治疗室,只见一个女军医正蹲在地上。鲁红梅在床上坐着,脚上盖着块热毛巾,女军医正等着给她换水。
“打什么青霉素啊”见我拿来的药女军医说,“还得皮试,把红花油抹上,热敷就行了。”
她把我拿来的红花油打开给鲁红梅抹上,又把热毛巾盖上。
“那我就回去啦。”鲁红梅说,“回去自己热敷吧。”
“你会吗?”女军医说,“你就在这呆着吧啊,回去谁照顾你。”
“照顾啥呀还。”鲁红梅固执地下地,“骨头又没事,热敷会儿,明儿就好了。咱们走吧。”鲁红梅对我说。
“那你也穿上袜子啊”女军医只好说,“对了,这谁啊。”
“学员,正演节目呢,抓了他的差。”
从医院出来,鲁红梅便肆无忌惮地搂上我,而且连头都靠上我了。
播音室,我倒是很熟悉。因为我是队里的宣委,每天中午和晚上,要两次去播音室外的稿件箱投稿。
播音室位于家属区的第二排,我们一会儿就到了。
我停车,鲁红梅却没像到医院那样自己下来,我只好又搀她下来。
这回,她根本就不放开我,我锁车她也抓着我,然后在我的搀扶下走进位于一楼的播音室。
这是一个三室一厅的单元房。
当然,1980年代的所谓的厅,就和我们现在的玄关差不多,两三平米而已。其中一间,是铁门,上面写着大红字“播音重地,请勿敲门”。
鲁红梅的宿舍在播音间的对面。
一进房间,鲁红梅就脱了大衣换上拖鞋,“你也把大衣脱了,去给我打点凉水。”鲁红梅从床下拿出军用脸盆。
我充当起在医院时那个女军医的角色,个她涂了点红花油,然后就一遍遍洗毛巾热敷。
“你不会是音乐特招生吧。”鲁红梅问我,“怎么唱得那么专业。”
“一般,一般。”我不好意思了,“其实,就是《那就我》大家都不太熟悉,才显得好,要是唱骏马奔驰保边疆什么的,有蒋大为和李双江在那,我就露怯了。”
鲁红梅瞪了会儿我,“你是真谦虚呢,还是把自己往蒋大为李双江上靠呢,嗯?”
“真谦虚。”我说,“不,不是谦虚,是真不行。”
“你中学,是练歌唱的吧。”
“我们农村,就是专门练,水平还能到哪啊。”
“拉倒吧啊。”鲁红梅说,“虚头八脑的,先别说唱,那么长的歌词,你要是没专门练过就记不住。”
“我亦无他,惟嘴熟尔。”我套用《卖油翁》的话,“要是念起稿子来,我肯定结结巴巴。”
“对啊,我就是练的。”
“对啊,我也没表扬你念得好啊,各练一套功。”
“你怎么是个杠头啊。”
“我这不是拍你”我忽然收住,“嗯那什么呢吗。入学半年了,整天在你声音中吃饭,今天终于是见到了活人。”
“什么?”鲁红梅眉毛一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