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们在被cut了十来天后,主演们过了二月二,上班了。
这才开始我们的正戏,熙凤弄权。也就是凤姐到宁国府主持丧事,当场呵斥婆子那场。
当然,我们男的只是群众中的群众,军医学校的婆子是群众的主演。
其实,所谓和主演对手戏,也就是凤姐查出有人没按时点卯,要进行处罚,那个婆子来了之后连连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说我该死一类的。
这个有台词的群众主演,就是鲁红梅。
因为凤姐的扮演着是四川的小个子,鲁红梅170的身高对她俯首帖耳,衬托出凤姐的威严。
“我该死,我打我打。”鲁红梅按剧情跪在凤姐面前抽自己的嘴巴。
“cut”导演喊停,“你不能说我我的,要说奴才。”
“奴才该死,奴才打奴才打。”凤姐又从头呵斥一遍后,鲁红梅跪地说。
“cut”导演说,“什么叫奴才打,奴才打应该打死我自己打死我自己。”
再来时,鲁红梅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因为只有她获得了台词的殊荣,所以她的嘴巴是真抽的,谁想要好几次啊。“姑娘,你别真打了,受不了。”虽然凤姐的演员和鲁红梅差不多大,但还是托大叫她姑娘。
正说着呢,众人惊呼,跪着的鲁红梅抬头一看,凤姐身后的房子的立柱倒了下来虽然宁荣街是真的搭建了,但那只是外表看来像是两边的房屋店铺,实际上都是一堵墙。凤姐背后宁国府的房子,也是只有外墙,而且,就是立了柱子,然后挂上布景。
此时,不知是怎么出了问题,柱子倒下来,而柱子在凤姐身后,她根本就不知道。
不见好转
鲁红梅此时如果向后翻或者跑,那凤姐就被砸个正着。
鲁红梅大喊“快”一个饿虎扑食,把坐在椅子上的凤姐向旁边扑倒。
“干啥子!”凤姐被莫名其妙地推到,有些恼火,但随即明白了。
柱子正砸在鲁红梅的肘部,而此处,正是刚才凤姐坐的地方,在场的人都抽了口凉气。
“哟!”鲁红梅声嘶力竭地叫唤。
“怎么了”凤姐第一个起来去看鲁红梅,我马上要扑过去看。
但教导员并不知道受伤的是鲁红梅,他立即吧我拽了回来,“咱们不要乱。”
鲁红梅被送往当地的一个解放军后勤医院,我对教导员说,受伤的是队长的妹妹,我去看看,也就跟了去。
这个解放军医院是个主治精神类疾病的专业医院,见到鲁红梅的肘部伤势很重,要求他们转院。
但,这个戏,是中字号的电视台拍的,人家导演制片都有中*宣部的尚方宝剑,“这是关系到国家形象的大戏,演员必须立即救治,立即手术。”看到鲁红梅疼得几乎昏迷,制片命令。
本来医院是军队的,根本就不会鸟他们,但一是他们是中字号的,二是鲁红梅的队长亮出了军医学校的招牌,“但我们真的没有骨外科专家啊。”医院软了些说。
“先手术,我马上回去找和平医院的专家。”鲁红梅的队长说,那时候还没有手机,在县里打电话到市里还不如人回去快呢,
医院见坚持不转院,也只好先抢救伤员了。
我搭军医学校的车回到市里,马上找到副政委。
副政委一听,这还得了,立即给和平医院政委打电话,要求去骨外专家。
我们又赶回县里,已经是3个多小时后,专家看了伤势,对他们政委说最好回和平医院,这里的条件不行。
“都已经开始手术了,怎么回去?”副政委急了。
和平医院的政委原来是副政委的部下,马上唯唯诺诺地说是。专家看自己的政委都那么听话,就只好强上马了。
权力这东西,其实就算个双刃剑。
如果鲁红梅是个普通患者,那后勤医院就会让她转院了,即使耽搁点时间,其实也不会有太严重的结果。
问题是,她是中字号的剧组演员,是副军长的女儿,后勤医院强行手术,专家强行服从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