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东城下的枪炮声整整的响了一天,蒋怡鼎和他的第四军,算是彻底的杀红了眼。俄军的抵抗出奇的顽强,出城北一里地的外围阵地上,有一处俄军重兵把守的无名高地,成了双方争夺最激烈的所在。
在一天激烈的战斗中倒在了无名高地下。俄军在城外所有据点都被拔掉后,无名高地还顽强的存在着。五百多名年轻战士的身躯倒在了冲往高地的道路上,不拿下高地就谈不上攻打城区,更别说拿下丹东城。
每一个牺牲的战士,都蹬着眼睛张着嘴巴,脸朝高地的方向倒下。冲锋号吹响的时候,没有撤退的命令,就没有人退缩一步。
“突突突!”马克沁的火舌如同毒蛇的信一般,在渐渐落下的夕阳里,将日落前最后一次发起冲击的新军战士们,死死的压在阵地前。
蒋怡鼎亲自来到第一线,从望远镜里看见这一幕时,心如刀绞一般的疼。
“撤下来吧,老毛子阵地上部署了五挺机枪,阵地的正面不过五百米宽,人多的优势无法发挥。”蒋怡鼎悠悠的对身边的副官说了一声,放下了望远镜。负责主攻无名高地的12师师长司徒魁,脸上带着硝烟的痕迹,无比惭愧的朝蒋怡鼎这边走来。
“军长,属下有罪。”司徒魁赶紧先认错,这仗打的确实不怎么样。司徒魁说着身子摇晃了一下,左腿微微的抖了抖。蒋怡鼎看的仔细,不由蹲下身子,要撩起他的裤管看看。
“军长,别!您……。”司徒魁伸手要来挡,蒋怡鼎眉毛一横道:“少废话。”说着撩起裤管一看,上面果然打着绷带,雪白的绷带下面正在往外渗血。难怪这小子站都站不稳。
“哼!”蒋怡鼎从鼻孔里发出哼声,慢慢的站起来,脸上阴沉的说道:“怎么伤的?”司徒魁觉得有负蒋怡鼎,苦笑道:“刚才到一线去看了看,叫老毛子的流弹咬了一口。”
“这仗是怎么打的?整整一个下午,你愣是没拿下无名高地,战前侦查是怎么搞的?老毛子这么多机枪,正面就那么点宽,你一次冲锋就是一个营的兵力,你会不会打仗?”蒋怡鼎忍着没有大怒,不过已经是震怒的边缘了。
“军长,老毛子在无名高地上的工事修的很坚固,炮火准备的时候机枪拖了下去,我们冲锋的时候拖上来,所以几次都没敲掉他。”司徒魁低声解释道,蒋怡鼎一听就火了。
“狗屁,炮火准备的时候没敲掉,你的迫击炮呢?怎么不迫近了攻击?怎么不组织机枪进行火力压制?”蒋怡鼎说着抬起脚来,想狠狠的踹司徒魁一下,可是看见他的艰难的伤腿站立时额头上都一直在冒汗,气的收回脚来,扭头看着高地的方向,举起了望远镜。
这时候队伍已经完全撤了下来,高地前几十具新军士兵的尸体躺在那,袅袅的硝烟在微风中摇曳着,血红的夕阳下,整个高地似乎已经被血液泡着,蒋怡鼎的心头又一阵强烈的疼。
“军长,您说的办法,我们都尝试了,效果不明显。老毛子的马克沁,配了防护板,又有工事的掩护,正面机枪的压制效果不明显,几次用迫击炮打,勉强敲掉了三挺机枪,不过也搭进去四名炮手。老毛子在阵地上,至少放了一个团的兵力重点把守。不过,请军长放心,我已经下令准备夜战,我师全体官兵,就算打完了,也要把这块骨头啃下来。”司徒魁说着大声保证着,蒋怡鼎哼哼两声道:“少说这些空话,说点具体的。”
“属下已经组织好了爆破队,半个小时后发起新的攻击,炮击效果不好,就用集束手榴弹去炸。就算用牙齿咬,天黑之前,我也要拿下无名高地。”
蒋怡鼎听他这么说,慢慢的回过头来,也不理睬了,迈步进了指挥部,操起电话一阵摇。
“给我接重炮旅!我是谁?老子是蒋怡鼎。”对这电话一阵吼后,总算是接通了重炮旅的电话。
“重炮旅么?刘大麻子,你给的听好了,五分钟,我要你对准无名高地,来上半个小时的炮火准备,别给我节省炮弹,哪怕把高地给削平了去。”
咣当,蒋怡鼎放下电话,回头对司徒魁道:“去吧,我就在这里看着你,天黑之前拿不下无名高地,主动请辞吧。”
“军长请放心,这一次拿不下无名高地,我也没脸面来见你。”司徒魁说着敬了一个军礼,转身摇晃着离开了,身边的警卫员要上前去搀扶,给他一把推开了,一扭一拐的走了出去。
两个连的突击队默默的站好了队伍,司徒魁出现的时候,一干队员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目光。
走到队伍前的司徒魁,猛然间大声怒吼道:“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看见无名高地上躺着的那些没来得及拉下来的兄弟们没有,今天在高低前,我们倒下了五百兄弟。坦率的说,突击队能侥幸活着的兄弟,可能不多。我就一个要求,把集束手榴弹丢进敌人的战壕里,炸掉那些狗娘养的老毛子机枪,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兄弟们先走一步,只要打开一个缺口,老子亲自端着刺刀带着后续部队上来。”
司徒魁说话间伤口又是一阵剧烈的疼,摇晃了一下后,猛的端起一把步枪,慢慢的走到一挺机枪掩体边站住,接着一伸手喊:“全体上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