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府城,什么样的人家,连住个次等房也嫌贵?掌柜的心中不屑,仿佛第一次见两人这样的穷鬼。
“那就要一间次房吧?”
掌柜眼里的轻蔑李凌峰不是没有看见,但奈何这就是社会现实,他一个农家子弟,被人看轻是常有之事,待他功成名就,只怕最看不起他的人巴结得最多,又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快?
“好。”吕为安点头。
两人风尘仆仆精疲力竭,再加上明日便要参考,实在不愿意费那个心思再挨家挨户去问,就这么定了下来。
“为安兄,你的脚好点没?”李凌峰看着坐在榻上皱着一张小脸的吕为安,不由开口问道。
吕为安用针把水泡挑破,闻言抬起头,假装镇定的摇了摇头,“无碍。”
看着吕为安一副很疼,却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李凌峰心中忍俊不禁,故作惊讶道:“这么快就好啦?要不要起来走两步?”
“……”
吕为安沉默了两秒,屁股在榻上挪了挪,忍着疼站起来走了两步,“吾觉甚好,多谢李兄挂怀。”
“咳咳。”李凌峰没想到吕为安把自己的玩笑话当了真,小脸上冷汗涔涔还要咬牙说不疼,不由连忙开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为安兄快坐下吧。”
李凌峰感慨:为安兄真是一个倔强的少年!
见李凌峰没有让他再走两步试试,吕为安悄悄松了一口气,复又回到榻上坐好。
两人早已沐浴更衣,待小二将晚饭端上来,两人匆匆吃完后就歇下了。
府试不像县试,镇远府设有专门的贡院供考生参考,因为李凌峰两人临到考试才来府城,所以第二天起得很早。
但还好,备考的用具两人来时就已经收拾好,再加上参考的学子众多,跟着大流就能找到贡院,两人也没有耽误考试。
府试由镇远府的知府主考,大夏朝府试三场,第一场为“正场”,第二场为“连复”,第三场为“再复”,考试内容与县试差别不大。
李凌峰这次的舍号为“辛酉”,比较靠后,贡院里也有专门的人打扫卫生,可以说这次的环境比上次好多了。
待“发令”的钟声响起,号舍内的一众考生便投入了考试之中,纷纷开始奋笔疾书。
李凌峰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试题,然后才开始答题,直到午时,李凌峰才停下手中的笔吃了点干粮充饥。
本想午睡一会儿再继续作答的,奈何腹中突然一阵绞痛,忍不住菊花一紧。
李凌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示意监考的胥吏自己想如厕,胥吏从方洞中看见他起身,请示主考官后把李凌峰带了出来。
“你跟我过来吧,脚步轻点,禁止喧哗。”胥吏打开号舍的门,嘱咐了一声。
外面日头正浓,迎面出来的风带着一股燥热,却让在号舍里闷了一上午的李凌峰难得的脑清目明。
跟着胥吏穿过回廊,李凌峰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夹紧,往号舍后方走了不远,终于看见了几间简陋的茅厕。
“快着些,最多一刻,不要过了时辰。”
胥吏交代完后,李凌峰插上鼻塞,就进了茅厕痛痛快快的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正待李凌峰通体舒畅时,突然听到旁边的茅厕也进了一位学子。
那位学子沉默的进了隔壁的茅房,没到三秒,突然忍不住一下“呕”出声来。
李凌峰:“……”
茅厕门口不远处的胥吏听见动静,忍不住出声问道,“发生何事?”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