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铁池点头道:“姑娘放心去吧!”梁莹莹看了桑先生一眼,红着脸附在他耳边,细声耳语道:“你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不要离开,万一我真的被罚禁足,我也会抽空偷偷溜出来看你的。”
杜铁池正想劝她不可,只是当着那位桑先生的面,却有碍难,话到唇边又吞回到肚子里去了!
桑先生只是微笑不语!
梁莹莹说完话,把那根先时用以绑杨昌的“霓虹仙索”由地上捡起来,收入囊内,看了杜铁池一眼,点点头道:“我走了。”
却未曾向一旁的桑先生行礼告别,玉臂轻扬,青光一闪,瞬即无踪!
杜铁池心里不无落寞之感!只是当着桑先生的面前,他却不敢现出脸上。
当下向着桑先生深深一拜道:“多谢仙师代为口头遮瞒,小可感激不尽!”
桑先生道:“你指的是哪件事?”
杜铁池汗颜道:“那些黑猿原是为小可所伤,却连累了仙师遭受牵连!”
桑先生道:“你果然是个诚实的人——其实,那吴仙子何尝不知道黑猿是你所伤,只是她却不愿意开罪你这个未来的……”说到这里笑了一下,却没有接下去。
杜铁池躬身一礼,说道:“小可来到雁荡已五年,因不知仙师仙居福地,未曾拜谒,尚请恕罪!”
桑先生微微一笑,道:“何须拜谒!我住的地方,慢说你找不着,就连吴仙子师徒,也是不知。”说到这里,他微笑了一下道:“你我虽是初见,可是我对你的一切,却很清楚,五年以来,你韬光养晦,深居灵山,如今总算时机成熟,叩开了仙缘之门,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可喜可贺!”
杜铁池既惊又喜,呐呐说道:“仙师指的是……”
桑先生道:“你未曾把昨日一切道出与梁莹莹知道,实在是明智之举,须知仙佛渡人,全在一个缘字,看来七修真人当年所留下的偈语,却要应在你的身上了!”
杜铁池聆听之下,却有如丈八和尚摸不着脑袋的感觉,不禁怔在一旁!
桑先生一笑道:“小友!你昨晚可曾跟随白猿,进入一座洞府?那座洞府乃是当年七修真人修真之处,近千年以来,不为外人所知,除了你以外,再无第二人知道它的藏处,岂非是一大喜事?”
杜铁池又是一怔。他忽然想到了方才“金针上人”杨昌所说的话,似乎也曾提到七修真人洞府之事,只是这个对于自己又有什么值得庆贺之处,却是他一时难以想透!
桑先生道:“你当真还不明白么?我老实对你说吧!”
说到这里忽然立时顿住,他四下打量一眼,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且随我来。”
手腕挥处,即见一片旋光,连杜铁池一并拥起,杜铁池方觉眼前红光奇亮刺目,此身已然升空直起,转瞬之间,已换了一个地方!
紧接着足下微微一顿,踏实在地,定目看时,才见来到了一座石室洞口!那石室不若所见“七修真人”洞府那般宽大,但是却极为整洁。室前有一弯潺潺清流,两岸种植着许多红梅,微风徐徐吹过时,花枝轻颤,落叶缤纷,仰视穹空,更不见一片浮云,更不知身在何处;极目四盼,亦不见远山近树,更不知立身之处,当真有“飘飘乎羽化而登仙”的无穷意味;令人不胜惊异!
桑先生已向石室步入。
杜铁池自后跟上。
一只幼小白猿正蹲在洞前石鼓上晒太阳,乍见桑先生走进,低鸣一声,猛地向着桑先生身上跃来!
桑先生伸手接住!
那小白猿叫了一声,攀住桑先生一只胳臂,当作树干一般地盘绕起来。
桑先生哈哈一笑道:“调皮!”手掌轻轻一送,即把这只小猿高送起数丈高下,落在一棵古松枝丫上。
那只小猿吱吱叫了几声,迅速向着树梢爬了上去!
桑先生笑了笑,这才回向杜铁池道:“这只小猿父母俱为黑猿所伤而死,哀鸣荒山,是我不忍,所以把它拾回来给我做个伴儿!”
说罢却在一个铺有细草软垫的蒲团上坐下来。他看着杜铁池道:“用不着客气,坐下说话!”
杜铁池躬身施了一礼,在一张石鼓上坐了下来。
桑先生笑道:“方才说话的地方,离着她们师徒洞府不远,那吴仙子是出了名的耳朵尖,要是被她偷听见了,又是麻烦,所以干脆到我这里来就无妨了!”
杜铁池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间石室,只见除了大小软硬不同的四座坐墩以外,另有一道石案,几尊石鼓,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问洞府唯一妙处,乃是开凿于上好的花岗石上,四壁光洁,打磨得十分光滑,约有一支长有两尺四五寸长短的洞萧,悬挂在墙上,另有一口长鞘古剑,则平置在石几上!除此以外,几乎看不见别的什么物件。
桑先生道:“这座洞府,乃是我一位至交‘小仓神君’修真之所,他因应誓,远往东海,面壁四十九年,这个地方空了可惜,正好前山的吴嫔容不下我,我就搬来这里,倒也安静宜人!”
杜铁池应了声:“是!”
桑先生看着他手上的那只雪鸡,笑道:“你打算怎么个吃法。”
杜铁池窘道:“小可还不知道!”
桑先生道:“你目前尚未习神仙辟谷之术,自是不能忍饥!闲来无事,我且为你烹上一道美味,你吃饱了才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