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葛荣有些激动地唤道。
蔡伤神色一变,自然看出葛荣眼中的焦躁与憔悴,不由得急问道:“出了什么事?”
“风儿他此刻身受重伤,命悬一线……”
“什么?风儿在哪里?”蔡伤的脸色极为难看地问道。
“便在楼下的马车之中,郑三庄主也在车中守候,说师兄可能知道陶弘景大师隐居之处,便带他来求补天回气丹,在阳邑,长生说师兄可能在胡府,便又折到洛阳。”葛荣吸了口气道。
蔡伤急切地向楼下奔去,心神微乱。
马车依然静静地停在了一株枯树之下,那般沉默寂静。
蔡伤急忙伸手拉开车帘,却见蔡风一脸苍白地静躺在马车之中,那厚厚的棉被构起一种与蔡风脸色极不相称的气氛。
蔡伤的心忍不住揪紧,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守在一旁的长生与郑三。
蔡风没有半丝反应,便像一段枯死的木头,一尊横躺着的雕像,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甚至连极为微弱的气息都没有,这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有一个好的心情。
“蔡老爷子要节哀!”郑三忍不住出口劝道。
“是谁下的手?”蔡伤冷冷地问道。
“还不清楚,只在他的血衣之上发现鲜于两个字。”葛荣有些伤感地道,这时候胡孟也来到车边,禁不住有些慌急地道:“我去找京城最好的大夫。”
“没用的,便是御医全都赶到也不会有结果,只会浪费时间,我们当务之急,便是要去找到陶弘景的隐居地点,求得他的补天回气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郑三叹了口气道。
胡孟不由得一呆,打量了郑三一眼,有些不大以为然。
蔡伤吸了口气道:“风儿还有几天可活?”
“最多还有七天。”郑三吸了口凉气道。
“好,就这七天,我们上少林。”蔡伤坚决地道。
胡孟不由得眼睛一亮,脱口道:“对,烦难大师定可以治好风贤侄的伤。”
“师父?”葛荣禁不住问道。
“不错,师父早就出关了,我们带风儿去见师父。”蔡伤坚决地道。
郑三与长生不由得全都一呆,哪想到蔡伤与葛荣的师父竟仍在世间,而且还在少林寺之中,不过为了蔡风的安危,他们也不会再问什么,这个世上出乎意料的事的确太多了。
少室山依然是那般寒冷,风依然吹得极有个性,那些光秃秃的树干发出呜呜的惨鸣,而松枝那沙沙的声音也并不是一种很悦耳的音调。
寒冬本身就是一种残酷,一个凄凉多于灿烂的季节,风也是那般凄迷,连景色也是那么凄凉,凄凉之中,却又有一丝安详和宁静。
最安详宁静的地方当然是少林寺,少林寺的确很安详,便像是一位熟睡的老者。
蔡伤的步子极紧,连同一旁抬着一顶横放着的大软轿的四名粗壮的大汉,葛荣也同样是紧紧地跟在众人之后,神色间的焦躁之情谁都可以看出。
少林寺的山门犹未曾关上,门口的知客僧立刻迎了下来,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问道:“施主可是蔡伤蔡施主与葛荣葛施主?”
“正是在下,不知小师父怎……”蔡伤想到师父那种似可预测未来的能力,不由得立刻改口问道:“我师尊他老人家可曾出关?”
“正是烦难大师叫小僧前来迎接两位施主,请蔡施主与葛施主跟贫僧一起来。”
蔡伤向身后的那几个人打了个眼色,立刻大步行了进去,那几名大汉便随长生与郑三立在寺门之外。
烦难大师的眼依然是紧闭着,似乎这个世间的一切都不值得他去留恋,不值得他去看。
蔡伤与葛荣双双行了进来,他依然是紧紧地闭着眼睛,连手指头都不曾动一下。
“弟子叩见师尊。”蔡伤与葛荣同时跪下磕了个响头恭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