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直直的看着萧言,连自卑怯懦都忘了,目露惊诧。像是不敢相信“暖床”这两个字会从萧言这个丰采高雅的人嘴里说出来。
她、她买自己回来是为了做那事?
阿离指尖轻颤,她不嫌弃自己脏吗?
在阿离的认知里,萧言这种人就应该娶个干干净净身世高贵的贵公子,如此才是女才男貌门当户对。
而自己,只配跟在她背后,活在她的影子里看着她的背影往前走。
现在萧言却要睡他!这个认知让阿离觉得梦幻。
萧言拇指摩挲阿离下巴,催促的问他,“愿不愿意?”
阿离慌乱的低下头,呼吸沉沉,被萧言捏过的下巴上还残留着她手上的香气热意,这股热意顺着脸颊窜到全身,激的腰腹发紧,头皮微麻。
这种奇异的感觉阿离从来没有过。
萧言手背在身后,捏过阿离下巴的两根手指摩挲捻着,垂下眼帘故意说,“你若是不愿意……”
她拉长声音,迟迟不肯说下半句。
阿离心弦绷紧,他要是不愿意,萧言是不是就睡别人了?
萧言转身,抬脚要走。
阿离心脏咚咚咚的跳,鼓动着耳膜,头脑空白,单薄的胸腔起伏不定,没忍住吞咽口水,嗓子像被人攥紧,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余光瞥见那片衣袖要飘走,阿离反应比思想更快,伸手紧紧攥住,绷的指关节发白。
他头低的厉害,艰难的轻声说,“愿、愿意。”
萧言垂眸看阿离,抬手抚着他清瘦的脸颊,掌根托起他的下巴,轻声问,“知道什么是暖床吗?”
本来就是随口一说,可话说出口了萧言才觉得心尖发紧。
她这才突然察觉到自己太喜欢这个人了,喜欢到恨不得他掉下来的头发丝都是自己亲过的抚过的。阿离的每一点每一寸,她都想独有。
阿离眸光晃动,垂着眼睫不敢跟萧言对视,微微动了动脖子往后缩,有些想躲。
看来是知道。
萧言眼睛瞬间危险的眯起来,心里酸醋泡过似的,格外不是滋味,拇指摁在阿离薄唇上,不自觉的用了点力气摩挲,出口的话酸的厉害,“怎么知道的?”
阿离被迫抬头,呼吸喘喘,抖着声音说,“听、听别的哥儿说过。”
唇上的力道蓦然卸去,萧言怔怔的蜷缩起手指,为自己的醋劲愧疚。她垂眸看着阿离,心里啧了声。
她还总说阿离爱拈酸吃醋,原来自己也是个醋坛子,刚才都闻着味儿了。
阿离怕萧言觉得他被人碰过,红着眼睛急切的解释,“冬天的时候,她每天都找人去房里暖床。那些哥儿回来的时候会炫耀,我那时候听到的。”
这个她指的是人牙子。
阿离垂眸,眼里有水光波动,“我不好看,身段不好,既没人碰我也没人买我。”
萧言曲指擦着他眼尾的泪痕,笑了,“那是因为你在等我。”
就阿离这个模样,怎么可能没人愿意买?
萧言隐隐猜到些原因,只是现在问不出来,看来只能等修复身体机能的进度条满了,一切才有答案。
这些急不得,当下最重要的是阿离被她问哭了。
萧言双手捧着阿离的脸,低头试探性的轻吻他眼尾泪痕,“对不起,这次是我欺负你了,下回不会了。”
轻柔温热的吻落在眼皮上,如蝴蝶停留心尖颤动翅膀。阿离轻呜一声闭上眼睛,弓着背脚步后撤要低头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