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这女人呐,没儿子就是直不起腰杆来,更何况绮娘连个闺女都没生出来过。&rdo;
&ldo;谁想不是人家不能生啊,原来是那老婆子搞的鬼,自己无耻还好意思闹着休妻?这绮娘得多倒霉做了她家媳妇。&rdo;
&ldo;这是骗婚了吧?那种腌臜地,人白老爷本地大户,女儿又漂亮,稀罕嫁到他焦家?&rdo;
得益于绮娘的良好名声,还没开庭,风向几乎就一面倒。
这也是焦母坚持要告的原因,因为把她和白绮放一起,真没有一个人是相信她的,顶多各打五十大板,说一句一个巴掌拍不响之类的话。
焦母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就要回头骂,被焦生按住了:&ldo;娘,公堂之上不得无礼。&rdo;
此时县太爷已经就位,惊堂木一敲,便颇有戏曲韵味道:&ldo;堂下何人,状告何事?&rdo;
话音一落焦母便扑通跪地,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县令的威仪所惊,儿子怎么拉都不好使。
跪赴在地拍着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嚎道:&ldo;青天大老爷,我冤呐&rdo;
&ldo;老妇人我年纪轻轻就守寡,唯独剩这一个儿子,累死累活教导成人,从不敢抱怨一句。好不容易儿子长大成才,成家立业,我也好享享清福。&rdo;
&ldo;谁料家门不幸呐,娶了这么个毒妇,刻薄刁钻,牙尖嘴利,日日气我不说,连给我焦家开枝散叶都做不到。&rdo;
&ldo;我膝下可就我儿这根独苗苗,这毒妇是要让我家绝后啊,非是没给过她机会,可三年来一儿半女也无,老妇人终于忍不住发作。&rdo;
&ldo;却不想这妇人记恨我儿休弃,竟然四处造谣,这是杀人诛心呐,我儿便是品级低微,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岂容她一介商女污蔑?&rdo;
县令岂会不知道这几天传得沸沸扬扬的八卦?这会儿只是走程序而已。
老太婆一开口他就直皱眉,这县令最不喜欢打交道的就是这种刁民泼妇,公堂之上说句话都跟在撒泼耍赖。
每每办这种人的案子,他一个县令就成了调解鸡毛蒜皮的一样,岂不掉份?
看作为被告方的白家反应就让人愉快多了,不让说话的时候不瞎插嘴,站在那里也不失礼数,要上公堂的人人都如此,也不必如此身心俱疲。
但该问的还得问,县令道:&ldo;哦?是何谣言?&rdo;
焦母顿时跟被掐着脖子一样,竟然有些说不出口,这对于一个嘴里荤素不忌的泼妇来说,倒是罕见。
最后还是焦生冲县令拱了拱手道:&ldo;回大人,白氏污蔑我与生母有染,关系不伦,此等谣言如不澄清,便没有我与母亲立锥之地。况且我身为朝廷命官,自然不能如此辱没名声。&rdo;
县令点点头,又看向白绮这边:&ldo;白氏,你怎么说?&rdo;
白绮回道:&ldo;大人,首先我要纠正两点。&rdo;
&ldo;其一,我与焦生是和离关系,休弃的前提乃是妇人犯了七出之条,而我与焦生却是协定离异,这点官府前几天才记录存档,我想不需要多做解释。&rdo;
&ldo;焦老太太张口闭口便是受我污蔑,这其中细节真伪留待接下来细细分辨,只是公堂之上,她便张口将和离混淆为休弃,当着大人的面,对我行污蔑之词,这点小妇人表示不服。&rdo;
刚才焦母哭诉一番,周围不是没人动容,毕竟寡妇养孩子艰辛这也是事实,若说白绮被休后怀恨在心,做出与以往不同寻常的事来,那也不是没星点可能。
但人在县太爷面前大大方方说了,人家两人是和离,和离的前提虽不见得真说得那么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但至少说明双方不管怎么说是达成协议的。
和离的女子虽然也被指点,但跟被休弃可不一样,被休弃了那便是被盖章人品有问题,和离可能挺直腰板跟人说只是两口子过不下去。
况且凭白家的条件,和离后再找个更好的,也不是没可能,听说白夫人这两天就已经在相看了。
关键是那焦老太婆连在县太爷面前都敢颠倒是非,说的话便更不可信了。
县令闻一听,便知道白氏这小妇人思维明晰,逻辑清晰,不吼不嚷的听着也舒服,况且句句到点,便点了点头:&ldo;确实,焦魏氏注意措辞。&rdo;
他警告了一番:&ldo;公堂之上,说话讲究事实,断不能容忍平常搬弄是非夸大其词颠倒黑白那套,若再扭曲事实,本官便直接下板子了。&rdo;
说着两侧的衙役便齐齐敲起了杀威棒,把焦母吓得脸色一白。
白绮倒是全然不方,磊落坦荡的样子,让人看了便先信三分这是光明磊落。
她继续道:&ldo;小妇人要抗议的第二点,便和我的辩词不分彼此了。&rdo;
&ldo;焦魏氏言道她撺掇儿子休妻的原因是我三年无子,我想问问大人,若妇人从未与相公行过完整的周公之礼,那么无子之罪是否该由妇人承担?&rdo;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原本只以为老太婆从中作梗,让人两口子没多少亲热的功夫,如今看来,成亲三年竟是没有行完周公之礼。
这事白夫人都头一次听说,她闻言便疯了似的要去撕焦老太婆:&ldo;你个死贼婆,让我女儿守活寡,我撕了你。&rdo;
好在是被白老爷拦了下来,周围的人也忍不住冲焦老太婆啐唾沫:&ldo;我听说人白氏陪嫁的宅子也是气派的,又不是全家人挤挤挨挨卧房说话厨房便能知动静的破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