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轶手心出了一层细汗,手指几不可察地颤动着。
事态的发展已经越来越严峻了,那些劫匪做到这个程度已经不仅仅是想抓到她那么简单了,那些人简直就是恐怖/分子。
“丁琎呢?”她问。
“丁队和热黑要‘牛’下来拆弹。”四马急切道,“姐,‘里’先跟着我。”
陈淮景立刻上前一步:“带上我,一起一起。”
周轶的目光往文化塔那儿看,拉上兰兮芝,毫不犹豫地回身:“走。”
周轶带着陈淮景和兰兮芝回了酒店暂避,四马站在阳台上一直盯着文化塔看。
“他们……不会有事吧?”周轶走到窗边,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不会的。”四马坚信道,“这场面我们见得多了。”
周轶缄默,片刻后她复又开口:“也是,军人么。”
云淡风轻的口吻,说的却是给人一击的话。
四马心里一跳,正要否认,转头就对上周轶冷然的双眼,洞悉一切的清明。
周轶别开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姐……”四马挠挠头,有些难办,“我们也不是故意瞒‘里’的。”
“嗯。”
昨天在旅舍,陈淮景说那些劫匪说的是斯坦国语时她就有些恍然了,像是迷雾渐散,她隐约看见了一点真相,但只是冰山一角。
警察对内维持社会安定,而对外维护国家和平稳定的职责向来是落在军人身上的。
她猜到了这一层但没打算戳破,她也并不怪他们隐瞒身份,军人还是警察,无论哪一种总归都是在保护她。
难怪丁琎反复和她确认到底知不知道那些劫匪是什么人,几个外国人却偏偏追着她不放,任谁都会觉得她和他们有瓜葛。
现在事情越闹越大,她最近碰到的事完全超出了她以前的圈子,不是尔虞我诈攻心算计,而是真枪实战生死攸关。
周轶阖上眼,脑子里千头万绪,纷繁错乱。
屋子里,兰兮芝坐在沙发上低声啜泣着,时不时拿手背抹一下眼泪。
陈淮景本来在想着今天的事,思绪却被她断断续续的哭声给打断了,他回过神看着对面哭哭唧唧的人就觉得脑壳疼,他最受不了女人哭,没完没了的。
“哭什么呢。”
兰兮芝揉着眼睛:“我外婆刚走没多久,我今天、今天差点就要跟她去了。”
“这不没事呢嘛,人好好的哭什么,听着怪烦人的。”
兰兮芝的泪珠子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只是忍住了呜咽声,无声地抹着泪。
陈淮景见她这样略有些无奈:“所以说嘛,让你别跟着我,早回大都不就不会碰上这档子事了。”
“那你、你把镯子还给我。”兰兮芝红着眼看他。
“……”真是个倔丫头,哭都不忘讨债,陈淮景是真拿她没辙了。
他瞄到她手臂上有几处擦伤,殷红殷红的还泛着血丝,刚才她跟着他跑的时候摔了一跤来着,那时候也没见她喊痛,没想到还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