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磕完头,居然起身拔腿就走。
章三爷懵了!
他入此门数十年,也侍奉过师父,从未见过有人堂而皇之地说要背师离开!
片刻之后,章三爷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
后院有个花园,里面林木成林,绿荫浓郁,花团锦簇中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在绿意中若隐若现,颇有江南的韵味。
在小桥另一头有一只八角小亭屋,水从亭下湍湍而过。
钟瑶此刻正悠闲地坐在亭中看风景,手里捧着茶碗,斜斜地靠在美人榻上,一副慵懒惬意的模样。
门徒阿北是另一个被派来盯着她的人,他在亭外警惕地张望了一圈,没发现其余的伙伴,于是一脸疑惑地走了进来,把一盘食物放在她身后的桌上。
“钟小姐,吃饭吧!”
钟瑶回头,一双水盈盈的眼睛看向阿北手上戴着一个细细的银镯。这镯子造型别致,束紧的一头打造成了马头的样子。
钟瑶起身,捋了捋发,笑道:“看你的样子,今年得二十有二?”
阿北看着她美艳的脸,被她笑得点不好意思,点点头,小声说道:“对。”
钟瑶坐下来,和颜悦色地说道:“你跟我弟弟一样大呢,说媳妇儿了?”
阿北脸涨红了,不自由主地接过话:“是,今年过年回去就娶亲。”
钟瑶上下打量着阿丙,笑吟吟地说道:“媳妇儿比你大,还是草原上的女人,女人的年纪越大心就越野,你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老家?”
阿北楞了一下,错愕地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娇妻在屋,何必远游。”钟瑶垂下眼睛,温柔地说道:“当然与娇妻一起过日子才会舒坦。”
阿北怔怔地看着她,表情渐渐迷离。
砰……
大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了,章三爷带着阿东大步走了进来。阴鸷的双眼扫过满脸通红的阿北,冷哼了一声。
阿北就像从梦里醒过来一样,面色瞬间胀得通红,赶紧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阿东拧拧眉,给章三爷拎过一把凳子,放在钟瑶对面。
章三爷坐下来,看了看一点没动的饭菜:“怎么?不合胃口?”
钟瑶冷笑:“章三爷在北京也是叱咤风云,数一数二的人物,就拿这个招待客人。”
章三爷扶着额头,堆起了笑脸,“这确实是我的错,怠慢了客人。钟小姐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立即去做。”
钟瑶毫不客气地说道:“不劳您费心了,我差你手下的人去做了松鼠桂鱼和杏仁豆腐。”
章三爷哑然失笑:“我的手下?我看现在他们已经成你钟小姐的手下了吧,钟小姐还真是派头十足,完全把这里当自个儿的家了?”
钟瑶一手托腮,冷笑道:“三爷要是对手下大方些,这些也都不用得我破费了。我若是在家里,吃的可比这好一千倍,或者是三爷见也没见过的好东西。”
章三爷缓缓鼓掌:“钟家不愧是号称“半壁金陵”的大家主儿,这几年钟大小姐更是要“半壁京城”了,这教训,合适。”
“章三爷的高帽子左一顶右一顶,要真有诚意,何必把我关在这里呢?”钟瑶拿起筷子拔弄碗里三两片肉,嘲讽道。
“抱歉,委屈钟大小姐了。只是令弟手里有一样东西章某必须拿到手。还请钟大小姐催一催令弟,东西一到手,我立刻放钟大小姐走。”章三爷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的手,朝阿东打了个手势。
阿东立刻上前来,想从钟瑶发上取下钗环。
钟瑶啪地一下打开阿东的手,训斥道:“闪开!”
阿东捂着被打红的手,扭头看向章三爷。
章三爷摇摇头,示意他退开。
“还有,我真觉得三爷您这里风景不错,倒想多呆几日。至于拿信物的事,免谈了吧。”钟瑶俏面凝着怒意,冷冷地起身,“你可以走了。”
章三爷笑着说道:“钟大小姐留下自然是让寒舍篷壁生辉的,只不过可否顺便听我讲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