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滚烫,不自觉地往后躲,方才旗开得胜的得意霎时被压得一滴不剩。
在盛煜缓缓凑近时,终于落荒而逃。
“那种话太伤人,我还没原谅你呢!”魏鸾胡乱找了个借口,逃脱男人指腹目光的品尝,迅速钻进被窝里,蒙住了脑袋。
盛煜指间落空,喉咙里闷笑了两声。
向来沉稳如水的心里咚咚乱跳,方才虽是蓄意反攻,想压住她的得意气焰,那娇软触感自指尖传到心底,羞怯模样从眼眸印入脑海时,却也挑战自持的本事。若还不罢手,怕是得冲溃克制,玩火自焚。
而夫妻间冰雪初融,还没到自焚的时候。
他深吸了口气,待心跳渐渐平复,才钻入合欢锦被。
“既是如此,明日带你踏青赏春,权当赔礼。”
烛火扑灭之前,盛煜如是说。
……
次日清晨魏鸾醒来时,晨光熹微。
她不知何时又窜到了盛煜那边,霸占了他的枕头。不过身边空荡荡的,并不见男人的身影,倒是内室里依稀有水声断续传来。她睡得迷迷糊糊,只当是错觉,抱着枕头继续睡,片刻后听见脚步声,半抬起眼皮,看到盛煜已是衣冠严整。
目光相触,盛煜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魏鸾迷迷糊糊地没多想,只哼哼道:“这么早呢。”
“嗯,你再睡会儿,我去练剑。”盛煜躬身帮她掖被角,指尖像是刚从冷水里捞出来,冰凉凉的。魏鸾下意识将脑袋往被窝里缩,盛煜触到她柔软脸蛋,才想起方才浑身浇了凉水,手应还没暖和过来,遂笑而起身,出门去了。
待魏鸾的回笼觉睡醒,天光已然大亮。
盛煜今日休沐,难得留在北朱阁用早饭,加之魏鸾这两日受苦,早饭便备得颇精心。软糯的瘦肉粥入口绵稠,热乎乎的羊肉汤香而不腻,刚出笼的银丝卷和灌汤包都是魏鸾的心头好,再配上新笋嫩豆,爽口又美味。
魏鸾吃饱了眼馋,慢吞吞喝了两口羊肉汤。
瞧着那乳白香浓的汤汁,想起同样美味的鱼汤,便叫人晚饭时添上。
过后换衣挽发,准备出门。
因马车太慢,夫妻俩打算骑马往返,洗夏给她挽了个堕马髻,撇去繁复精致的珠钗流苏,只以花钿为饰,髻处嵌了枚金丝镂空的珠花,海棠初绽,蝴蝶盈盈欲飞。盛煜还没见过女子梳妆,双臂抱胸,不远不近地站着,瞧得颇有兴致。
忽而想起上回送她的金钗,随口问她为何不用。
魏鸾没想到他还计较这些微末小事,笑而起身道:“骑马时戴着累赘,那支赴宴时用最好。”说着话,隔窗瞧了眼天色,觉得时辰尚早,遂朝染冬递个眼色,等她们都出去了,才道:“有件事,想跟夫君商量。”
“怎么?”盛煜锦衣端贵,临窗而立。
魏鸾迟疑了下,瞧他心绪不错,道:“昨日在蓬莱殿里,长宁因我的事跟皇后起了争执,摔门而去,我有些担心。待会出城前,咱们能否绕道公主府,若她住在府里,我顺道瞧瞧,若她还在宫里,只能往后再说了。”
她说得谨慎,眼睛在盛煜脸上逡巡,怕惹他不快似的。
盛煜倒是爽快应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