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老阮家二房的李秋菊,二房的志远走了这么多年,也没能在生一个孩子出来,搁在旁人家,那可是绝后咧!
家里的老太太还不知道要怎么磋磨儿媳妇,但是周秀英还是没有,她只是恨老二媳妇不争气,拉拔都拉拔不动,活该被大儿媳妇欺负。
周秀英比任何人都明白,这女人啊!不容易,要想立起来,靠别人是靠不住的,只能靠着自给儿。
周秀英苦了一辈子,但是脸上却还是带着笑,起码阮绵绵敢说,整个七垭村,能找出来教孙女提毽子的老太太,只有他们家的了。
阮绵绵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是儒慕,任谁被这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心里都软的一塌糊涂,周秀英手上有些脏,原本想摸下自家孙女额头的,但是一看脏了,也不动手了,直接开口,“这就觉得奶厉害了?”
阮绵绵嗯了一声,重重的点了点头。
周秀英又笑了起来,“我年轻的时候,揍人可是最厉害的,改天若是哪个惹到了我,我揍人的时候,带你去看看!”
阮绵绵咧着嘴,“奶!您……”,您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这话她可没说,不过周秀英可是看明白了,她乐呵呵道,“你奶虽然不识字,但是心里却敞亮,人这一辈子,不管啥会都要让自己高高兴兴的,要是遇到了别人让你不高兴,你就加倍的还回去,让别人不高兴,万一遇到了难事也别怕,睡一觉起来,只要还能喘口气,那都没啥大不了的!”
可不是嘛!
只要没死,算啥大事。
若不是周秀英豁达,这老阮家一件件事情,早都把这老太太给身子压垮了。
阮绵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奶,我爸是不是最像你了!”
一提起三儿子,周秀英满脸的自豪,“那是,就你爸随了我!”,顿了顿,“还有老四,不过……”老四一根筋,跟宝根一个性子,要不然当年也不会一走了之的去当兵。
提到了阮家的老四,周秀英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几分,骂骂咧咧,“不提那糟心的玩意!”
提起来,心里都难受啊!
周秀英连拔鸡毛的力气都没了,阮绵绵看在眼里,她帮忙把地上的鸡毛给用秃瓢扫帚扫到了角落去,若是呕了粪,浇到了自留地里面,地里面的菜也能肥一肥。
她扫完了以后,安慰,“奶,我小叔肯定好好的,只是太忙了!”
阮绵绵出生的那一年,阮国海就走了,这一走就是十六年,刚去的些年,还一年半载的寄回来一次信,算一算,这已经有五年没寄过一封信了。
村里面的人都说,老阮家那小小子,估计是为国捐躯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也没个着落。
周秀英摆了摆手,“不提你小叔,提起来我晚上气的吃不下饭!”
阮绵绵连连点了点头,“小叔坏,奶别想他,等他往后回来了,不让他进门!”
这么一打岔,周秀英心里的伤感也淡了几分,刚要开口,老阮家的人就放工了。
先是大房的人到的家,生产队的里面这几天在插秧,还在种苞米,一天下来,累的人腰都直不起来,刘爱枝看到自家婆婆手里端着刚拾掇好的鸡,眼睛立马都亮了,大声嚷嚷着,“娘!晚上咱们吃鸡啊!”,她吸溜下口水,家里可是有段时间没炖鸡了,上一次还是过年咧!
那滋味,她现在都记得的。
周秀英板着一张脸,“这是三房的野鸡,和大房没关系!”
这一说,刘爱枝顿时心疼的要命,看得见吃不着,她晌午的时候已经体会过一次了,她舔着一张老脸,“娘,您看咱们吃完这顿饭,在分饭好不好?”
她后悔了啊!
肠子都悔青了。
阮绵绵瞠目结舌,头一次看到这般不要脸的,这还是长辈,竟然在晚辈面前说出这种话,都说一口唾沫一个钉,到了刘爱枝这里都是假的吧!
“滚滚滚,看到你都烦!”,周秀玲骂完了以后,直接端着盆子去了厨房。
赵小玲眸光一闪,走到阮绵绵跟前儿,亲热,“绵绵,你东西没送出去吧?”
阮绵绵挑了挑眉毛,“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瞧你这话说的,一笔写不出来两个阮字,咱们在怎么说也是一家子!”,赵小玲碰了个软钉子,她也不恼,笑意盈盈的套着近乎。
阮绵绵现在真真是讨厌极了大房的人,刘爱枝老不要脸的,赵小玲就是绵里藏针的,烦死人了。
不行!她打定主意,要在奶奶旁边吹吹枕头风,早晚要把这个家给分出去,不然这每天也太难过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