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尘未答。掰开他的掌心,见其手中仍握着那块石头,便将它拿了过来。正欲丢掉,却见那石头于二人眼前化作黑烟,在空中形成一行字:
借剑一用,三日便还。
容尘只扫了一眼,便将目光重新落回徒弟手上。
一道红痕浮现于掌心,像被鞭子抽过,隐隐透着血丝。容尘莫名想起先前幻境徒弟徒手接清尘一幕,一番斥责之话终是未曾出口。他叹了口气,掏出药瓶,小心将药膏抹在掌心红痕处。
他边抹边斟酌着措辞,道:“梦境之内对你说了重话,为师……深感抱歉。”
他指的是那声极为伤人的“滚”。
顾笒煊摇头:“师尊是受梦境所困,弟子明白的。”
药膏微凉,触及伤处瞬间化作点点热源,使得伤口再无痛意。随即酥痒渐起,应当是在缓慢恢复。
这般见效之快,想来此药膏定是季师伯亲自制成,外界难觅。
顾笒煊望着师尊低垂眉眼认真抹药的神情,盯了片刻,忽道:“师尊先前说的做梦梦到养大了个灾难,是方才梦境所展现的那场噩梦吗?”
容尘顿了一下,微不可查“嗯”了声,看样子不欲多言。
顾笒煊便也识趣不再多问。
容尘将药抹好,又用绷带缠了几圈,系了个结。
容尘:“下次切记不可逞强。”
顾笒煊点头应过,又问:“师尊,我们真要在此等上三日吗?”
说是三日,是否守信却全凭对方意愿。倘若时限已至人却跑得不见踪影,他们也无处去寻。
容尘想起徒弟一眼便相中那块破铁,又想起那剑应当诞生已久,许已有灵,便道:“你可能感应那剑?”
顾笒煊点头:“此剑有灵,弟子能感应其方位。”
容尘这便放心了。
那洞中攻击只是使人陷入幻境,并不会对精神造成伤害。想来那鬼修从开始便不打算取他们性命,虽不知为何,但对方既放他二人一马,容尘也不愿把事做绝。
眼下既能感应方位,也不怕其带剑消失,容尘便选择信他一回。
他牵起徒弟的手,带其往山下而去。
小时候的手小小的,虽没几两肉,但握着也是好玩儿的。现今长大张开了些,反倒没那般招人稀罕,却比幼时令人安心了许多。
毕竟当年只敢躲在他后头的孩子,如今已学会挡在他身前了。即便身形单薄力量微小,但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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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容尘不由欣慰。
顾笒煊却是盯着二人相握之手,不曾移目。
手指秀窄修长,根根白皙。许是自小在雪中长大,故而略带寒凉。
顾笒煊握紧了些,欲将自身暖意借手传递过去。
为防对方察觉,他稍快了几步拉近距离,道:“师尊,弟子知道自己先前为何不能修炼了。”
二人行至半山腰,忽见一处被巨大芭蕉叶挡住大半的洞府。洞外周遭设了层层迷障,若非有南浔骨灰在手,想来容尘也会被其蒙蔽,以为不过一处被植被遮挡的普通山岩。
那鬼修将他二人传送至此,应当不是让他来看这妖界风光。容尘思索一番,带着徒弟往洞内而去,边走边顺着徒弟的话问:“哦?是何原因?”
顾笒煊举起二人相握的手,给容尘看他腕上的银色镯子。
“是这个。”
“蛇镯?”
顾笒煊点头:“虽不知为何,但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