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尘:“何以见得?”
他运灵隔开拦路叶片,一个宽约一米的洞府便显现在二人面前。容尘拿出一盏灯,以灵点亮提在手中,一边借亮前行一边等他解惑。
顾笒煊:“弟子过去七年将镯子宝贝的紧,从不离身,可自从在皇城将镯子送予师尊后,回来便可引灵入体了。后来南海一行……”
说到此顾笒煊停顿了一下,借光观察容尘神色,见其并无异样方才继续:“南海一行弟子将镯子抢……回,却发觉自己又不能感应灵力了。若非幻丹在体,弟子恐怕会跌入海中。”
“后来将镯子还给师尊后,弟子便发现自己又可以修炼了。”
凡间灵力稀薄,即便褪下镯子也不能当时便感受到异样,所以并未发觉。但南海一行却足以证明一切皆源于它。
况且作为身体主人,自身变化自是没人比他更清楚。
容尘自然相信徒弟不会骗自己。
二人行了小半个时辰,视野渐渐开阔。
容尘忽转身问:“你可怨?”
顾笒煊:“怨什么?”
容尘:“怨它平白耽误你七年光阴,使得你明珠蒙尘,平白遭受七年折辱。”
顾笒煊摇头道:“弟子不怨,反而庆幸。”
这次不用容尘问,顾笒煊便自己说了下去:“若是它不曾那般,弟子亦不能等到师尊出关,拜入师尊门下。”
“此等幸事被弟子捡了便宜,弟子自是感激不尽,何来怨憎?”
顾笒煊说话之时容尘一直紧紧盯着,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情绪变化。可这时的少年当真心性纯良易满足,竟真的如他所言般为此欢悦,不曾流露出半分不满。
容尘终是放了心,戳了下他额头打趣道:“油嘴滑舌,尽会说好话哄为师高兴。”
不过容尘也觉得确实如此。
若这镯子未有此奇效,想来顾笒煊已拜入静修峰,成为他的师侄了。虽同样不知未来如何,但如今已习惯徒弟在身边黏糊自己的容尘想,他还真适应不了没有徒弟的日子。
捏了下徒弟的脸,笑道:“看来不光你舍不得为师,为师亦割舍不掉你了。”
顾笒煊万分雀跃,往前蹦了半步,近乎要贴着容尘走。
容尘一边将他往外扒拉一边前行,走得费劲。偏偏往常极会察言观色的徒弟此刻恍若脑子出逃般,全然未觉,依旧粘着他。
在第三次险些被徒弟绊住摔倒后,容尘忍无可忍,伸手给他来了个记爆栗,这才老实。
又行了一个时辰,宽道便到了尽头。
容尘望着面前两条望不到头的岔路,陷入了沉思。
可他对此处一无所知,更不知该如何选择。
若两条皆是生路倒无所谓,随便选一条就行,怕就怕其中有条死路,而二人运气不佳刚好选中……
这般毫无依据仅凭运气莽撞行事,显然不是容尘的作风。况且身后还跟着徒弟,容尘更是不敢冒险。
正欲打退堂鼓原路折返,却在后退一步时猛然顿住。
他将手伸至眼前,手腕之上,那蛇镯银光微闪;再召出无忧,玉白笛身上,同样莹白闪烁。
他试着将二物伸向左边岔口,光亮消失;伸至右边,同样如此。唯在经过二者间的厚墙时,光芒才重新出现。
银白交相辉映,明灭不定。
容尘心下惊疑,又印证了一遍,依旧如此。
他若有所思,走至近处,将手伸至其上,入手冰冷坚硬。全然不像能入的样子。
他撤手,蛇镯迅速闪了几下,容尘伸手再探。这回一碰洞岩,手便如同无物般直接伸了进去。
他回身拉住徒弟,二人踏入岩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