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结束之后,阿黛尔的生活逐渐恢复了平静。
但隐约看来,似乎又和之前有了什么不同。
“小姐,今天还是继续去清点一下吗?”
珍妮端着盘子过来,把点心放在她的桌前。
“嗯。”阿黛尔应了一声,又补充道,“莱奥好像有事情要和我说,有雨果家寄来的信你尽快给我,还有份大概是资料,会由杜瓦尔家的佣人送来。”
“是杜瓦尔先生给您的吗?”珍妮笑着问。
“是的,是的。”她点头。
“我找他要了一些法律条文有关的资料,他说回头会把相关的书籍都给我送来。”
阿尔芒在巴黎读大学,毕业以后也顺利地获得了律师的资格。
这方面,他是不太缺少资料的,加上杜瓦尔先生本身作为政坛人士对法律也比较了然于心,阿黛尔找他要一些资料和当时编纂法律的有关背景,这方面杜瓦尔先生还是很能够帮上忙的。
阿尔芒此前一直靠着他近万法郎的继承财产,在巴黎租房生活。
他原本有八千法郎的固定年金,在杜瓦尔先生举家搬到巴黎之后,他又重新为两个孩子添置了一些资产,如今也算是加了一笔不小的收入。
但此前他一直都没有去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而是靠着这些定产来挥霍生活,直到玛格丽特的事情出来之后,本没有再多管自己儿子的杜瓦尔先生稍微了解一下,就发现他居然在这么混日子挥霍人生——
阿尔芒清闲的看剧、猎艳、游戏生活结束了。
他被要求去做一份稳定的工作,即使他未来还能够继承母亲的嫁妆和父亲给的财产,也不代表他就可以现在浑噩地过日子。
也无怪于,大家在谈论的时候,会说杜瓦尔先生是好的选择,但轮到阿尔芒的时候,大家的态度总会更加保守一些。
没有稳定的工作,又没有继承大把大把的财产,阿尔芒混日子的底气着实不足。
阿黛尔的日常生活和工作中多了一项全新的内容,那就是慢慢地清点自己的嫁妆。
她的东西比一般人家的千金小姐的陪嫁还要多出不少来,以防万一,她需要把包括首饰、服装在内所有东西都做一个相对比较仔细的记录。
有一些东西是她自己的,有一些则是亲友们送的,珠宝首饰一类,都是心意。
阿黛尔需要统计下这些,然后和自己的原本的归拢到一块,该调整的调整,该改造的改造,她总不能够在自己需要佩戴什么首饰的时候,连同一类型的都找不齐,或是做不好替换吧。
最重要的是,这些送的东西都是人情。
包括兄长给的财产和年金,都是未来等她嫁过去之后,需要以各种形式偿还的——
当然,这个数额的一大部分的压力都会落到杜瓦尔先生的身上。
虽然财产是给了阿黛尔,但等她嫁过去之后,有一部分自动地会算到丈夫的名下,另外就是他也需要承担照顾她的所有内容。
这个社会固然对于女性压迫很大,但另一方面对于男性也不是没有约束的,尽管相对于压迫而言,这份约束的效力着实轻松,弱的好像更多的基于浅薄的道德而非法律。
就像是阿尔芒如果想要娶玛格丽特,就要承担娶一个交际花的种种压力,同时他必须要还清自己妻子之前就欠下的债款,这是在玛格丽特没有改变生活状态下,阿尔芒永远也做不到的,他没有几万法郎的资产来还债。
“克拉拉他们今天玩得开心吗?”
阿黛尔一边扫着吕德太太帮忙给上来的单子,一边问着。
“当然开心,公爵先生带他们去玩,史丹夫人等人也去了……”珍妮略略说了一些,阿黛尔没去也是有理由的,她得忙着应付从田庄过来汇报的人,再加上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些头晕,可能是吹风吹的,于是最后她便没有去。
他们今天是去参观了一个什么什么庄园,听说是史丹伯爵夫人和公爵父亲的旧友。
阿黛尔先前已经去过了,不过克拉拉等人自然没有,于是虽然名以上是出去跑一趟玩耍,但更多的其实是去认亲戚的。
“说起来,”阿黛尔想起来,放下了手上的东西,“珍妮我是不是还没有问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