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冬天真好
&esp;&esp;今天教室的饮水机出故障,流水是很细的一股。班里有同学为了节约时间,按了接水键后会搁下杯子走人,等蓄得差不多再掐点去拿。其余人有样学样,成普遍现象。
&esp;&esp;袁木不这样,他站在原地守候。
&esp;&esp;裘榆今晚做题很顺,但注意到袁木拿着杯子一去不回,他便打断思路抬头转笔,佯装思考。看见袁木背对众人,两手揣上衣口袋里,脊背笔直,微微低头。他的视线长久地定在饮水机处,看似心无旁骛,但一定在思虑些别的事。
&esp;&esp;像棵搬离森林来到城市的树。
&esp;&esp;一想,袁木中午为自己等热水时八成也这副姿态,裘榆的后脑倏然麻了一大片。心脏跳一下,就有一颗木棉的果实爆开。
&esp;&esp;没料到他只蓄小半杯,袁木回身时,裘榆砰地捂着后脑勺弯颈写字,手肘不慎磕桌沿也不做表情,装作投入。
&esp;&esp;袁木规矩落座,裘榆才把抓错的笔换去右手。无形棉絮还在胸口瞎飘,他咬了咬嘴前的衣服拉链,自己怨自己狼狈。
&esp;&esp;做一套数学真题花了袁木快三节课,他喝着水看时间,离晚自习放学还有十来分钟。
&esp;&esp;神经紧绷俩小时,刚一放松,缺觉引起的头疼和疲倦全被热气蒸出来。他一手攥那柱热,一手揉按太阳穴,不自觉就合眼了。
&esp;&esp;坐里边的杨岚清请他让座,袁木才醒了。恍恍惚惚的,居然没听见打铃。
&esp;&esp;后边的裘榆以为他要走,跟着摁合圆珠笔。
&esp;&esp;然而袁木只是站去过道边让杨岚清的路,似有若无地看向裘榆。圆珠笔在他指下弹进弹出,闲逸得很,没有回家的意思。
&esp;&esp;袁木也就挪回位置,稳当坐着。
&esp;&esp;黄晨遇收拾课桌,说:榆哥,我走了哟。
&esp;&esp;滚。
&esp;&esp;王成星随其后:榆哥,我们走了哟。
&esp;&esp;看裘榆在晚自习恢复正常,俩人是要把白天没作的死补回来落到实处。
&esp;&esp;贱的:你不要想我哦。
&esp;&esp;更贱的:你不要想我们哦。
&esp;&esp;裘榆没兴趣和他们废话,玩着笔连滚也懒得讲了。
&esp;&esp;后来连住校生都稀稀拉拉结伴离开,再耗下去,锁门关灯的差事就得揽他俩身上。袁木侧了侧身,胳膊横去裘榆桌面,压他文件夹上,不动,不吭声。
&esp;&esp;裘榆没抬眼,无缘无故地笑了:马上,最后两个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