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财教儿子如何剖篾,俞安则是进屋继续织还未完成的布。
应有初听着屋内传来的机杼声,他在外面和父亲做凉席,萌生出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的感觉来。
“爹,今天就能把凉,不,夏簟编出来吗?”
应有初生疏地撕开竹条,要把着竹条撕到五毫米的宽度,这着实难住他了,他已经撕坏好几根了。
“早着呢,这里弄好后,还要去簧,匀篾,煮篾等等,好几道工序,做粗一些也要三四天。”
应有初惊讶,他以为把竹子撕成条状再编制起来就行了,现在才知道做一床凉席竟这么复杂。
“这也太麻烦了,要不别做了。”应有初劝阻道。
这凉席他也不是非睡不可,只是才穿过来对天气有些不适应罢了,这样劳烦父亲给他做,他良心不安呐。
“左右无事,做张夏簟打发时间也好。”
应有初点头仔细看父亲的动作后,照葫芦画瓢也成功做出两根竹条,虽然他的效率极低,父亲做好十根左右,他才做好两根,但这是他成功的一大步。
应财低着头做竹篾思来想去还是对儿子说:“有初,你知道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应有初摇头,他的记忆里没有父母给他解释名字的缘由,不过在村里孩子普遍叫狗蛋,柱子和翠花,和他的名字显得格格不入。
“当年你娘生下你时正逢一位僧人路过化缘,他见与你有缘,我们也想你受到菩萨的庇佑平安一生,便让他给你起名,当时,高僧看过你后,只说‘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不忘初心,方得善终’,你的名字就是取其中二字而来。我和你娘都是乡下人,不懂什么意思,只希望你平安顺遂就好。”
应有初愣神,若原主能不忘自己读书的初心便不会年满十八也不中秀才,更不会落得书中那样满门抄斩的凄凉下场。
父亲和他说这些,是希望他不要太过于执着功名,过好当下。
可惜,真正的原主已经不在了。
“儿子谨记父言。”应有初郑重承诺,原主做不到的就让他来做吧。
两父子相互剖白后皆是沉默寡言,就坐在院子里的阴凉处专心的做竹篾,直到俞安来喊他们吃饭,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俞安,你过来看,这些都是我做的。”应有初迫不及待地想找个人炫耀一下子。
俞安看着地上一小捆竹篾发自内心的夸赞:“相公你太厉害了。”
应有初瞬间士气大涨,他还能再做一百根!
“相公你的手受伤了,我帮你擦点药吧。”俞安执起应有初的手,心疼的说。
应有初倒是不以为意,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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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至于,真的不至于,不知道怕是以为他手断了呢!
“哎,哎,别哭,真的没事呀,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有伤呢。”应有初手忙脚乱的安慰道。
“相公的手是用来读书写字的,不用做这些的。”
俞安眼里的泪珠还是没忍住落下来,应有初一下慌了神,一把将人搂在怀中轻声安慰。
应财在一旁一声不吭,但是饭后他做夏簟时就没再让应有初插手了。
这一下从家人嫌弃的对象变成团宠,他还有点不适应。
闲着无事的应有初将原主的书籍搜罗出来,整整两大箱的书,古时候的书最值钱了,随随便便一本就能卖两三两银子。
原身的家庭条件在村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好,家有良田十亩,应财还会木工,时常做些编制品到县城里卖。
科举之路费钱,家里攒下来的钱怕是大部分用在原主读书上了,两箱书就足以看出父亲对他的重视程度,应有初心下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