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芳手臂上的伤痕一看就是人为鞭笞出来的,再结合周大志好赌嗜酒的作风,应有初能断定这肯定是周大志家暴所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何春芳侧头眼神躲闪的说着。
“他这样对你,你怎么还能和他过得下去?”应有初追问道。
“别说了,你买完鹅赶紧走吧,不要插手我的家事。”何春芳开始赶人。
应有初想到古代的和离的说法,急忙说:“你们和离吧。”
何春芳苦笑,“和离?谈何容易。”
她何曾不想和那个畜生一刀两断,若是和离,单单是婆婆不同意这一点,就无法和离。
“若周大志不同意和离,你大可以去衙门里状告他,我可以为你作证,亦可以给你写状告书。”应有初有些激动的说。
“不说能不能和离,就算和离成功了呢?栓子怎么办?让他跟着那个赌鬼的爹吗?”何春芳瞪着应有初,眼里霎那间布满血丝,“他还这么小,这么小。”
应有初愣住,他回忆起朝代的律法,妻子或者夫郎想要主动离婚必须满足以下三条中的一条,一,丈夫外出而三年不归。二,丈夫将人转卖他人。三,丈夫犯法。1
由此可见,在这个男权社会中,离婚的主动权几乎都掌握在男子手里,而另一方,毫无话语权。
他像是喉咙一下被人扼住,说不出话来。
俞安此时取钱回来,敏感的察觉到两人气氛沉重很不对劲,“怎么了?何婶,你眼睛怎么红了?”
何婶调整情绪,费力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刚刚风大吹到眼睛了。”
俞安将信将疑,扭头看着应有初,见他面色铁青,上前握住应有初的手忧心的问:“相公你没事吧?”
应有初拍了拍俞安的手背示意他没事。
走之前,应有初再三思量还是说了句,“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叫我。”
听到这句话后,何春芳还是没能忍住眼泪。
两人从何春芳家出来,应有初一言不发的去了书房,俞安则是一脸担忧的望着应有初的背影。
应有初穿到书中这么久,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无力。
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帮不到别人,甚至还会适得其反。
经过此事,应有初更加坚定自己科举的想法,只要爬得足够高才有权力改变这个时代,去保护自己家人的权益。
应有初将自己一个人闷在书房一早上,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俞安进门前轻敲门框,应有初转头看见是俞安后说道:“吃饭了吗?”
俞安轻轻点了点头,走进书房俯身环住坐着的应有初,“相公你怎么了?”
应有初伸手握住俞安的手,温声道:“没事,你别担心。”
“有事,你在不开心。”俞安肯定道。
应有初扭头瞧见俞安一脸愁容,不曾想自己的情绪对俞安的影响这么大,长叹一口气,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和俞安说清楚,他不想俞安一个人胡乱猜忌。
俞安知道来龙去脉后,一开始也很愤怒但他逐渐冷静下来,同是为人妇,他对何婶的处境更能产生共情,也明白只要丈夫不放过她,她根本逃不出周家的掌控。
应有初轻声说:“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们也不便插手,何婶顾虑太多,我们尽最大的能力,能帮则帮吧。”
俞安颔首靠在应有初肩上,为何春芳感伤的同时庆幸自己遇上了应有初。
中午炒了半只鹅肉,剩下的半只俞安已经炖在小炉子上,加了枸杞等滋补的药材用小火慢炖,下午就能喝上补身子的老鹅汤了。
应财早上撒石灰粉加耕地,虽然累了点,但一想到过几个月就能有好收成,身上就像有使不完的劲儿一样。
应财拿着大碗狼吞虎咽的刨了几口饭,高兴的说:“早上我撒散灰被村里人看到了,他们都问我撒的什么,”他扒拉一口饭又说:“我说了撒的散灰,他们就说我糟蹋粮食,这可是有初在书中看到的法子,怎么可能有错,我还好心让他们都试一试,结果都不愿意。”
应有初夹起一块带皮没有骨头的鹅肉放在俞安碗里,淡淡的说:“他们不信就算了,这种事取其自愿,如真出了别的问题,免不得要栽赃到我们头上。”
应财同意的点头,想到应有初要的鹅毛说:“那鹅毛我都留在院子里的簸箕了,你等会儿自己去挑要什么样儿的。”
应有初应了声“好”后想到应财一个人耕一亩的地未免太累了就说,“爹,等日头过了,下午点我和你一起去耕地吧。”
应财摆手:“不用不用,你在家看书就行,难得现在地里又有活儿了,我一个人忙活两天就弄完了,你来一起耕也是要两天,你就别瞎折腾了,让小俞下午给我送些水和饭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