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亲王用力地打了一下白清的背,生气地大喝道:“你这孩子!你想起了你的亲生父母那是好事,该去寻的。什么孝不孝的?!快给本王起来!”
白清背上吃痛,犹豫着抬起头来,眼见贤亲王红着眼眶,一脸隐忍的模样,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二人抱成一团一块儿痛哭着。
二人哭了一会儿,贤亲王抬手抹了抹脸。许是觉得一大把年纪哭成这样着实丢脸,神色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将白清扶起来走到一旁坐下。
“此行可有定好要去哪儿?你不妨说说,指不定父亲在那儿认识人,也方便你行事。”贤亲王和蔼地问道。
“父亲,我毕竟是已死之人,此行不便声张,谢过父亲好意了。此行去启越,我应该能想办法和兰若见上一面……”
贤亲王点点头,低下头去。
“也罢…若儿她…之前来了信,说她在启越很好。信上说启越虽不比大夏广袤,但新奇玩意儿多,是个好地方……你替我们去看看她也好……”
白清握紧贤亲王的手,说:“父亲,放心吧,若若一定好好的,若是过得不好,我就打那启越国君一顿,给您解气~”
贤亲王顿时被逗笑了,笑着摆摆手。
“你呀~府里暗卫多,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来,自然是有真本事的。可那启越国君可是住在皇宫里的,哪是王府能比得上的?就会睁眼说瞎话……”
白清知道他不信,但也不好多说,吐了下舌头,乖巧地笑了起来。
二人又聊了许久,直到黄昏来临,府里下人来敲门。
“王爷…?”
“何事?”贤亲王回道,不由得紧张地看了眼白清。
“奇怪…王爷去哪里了……”那敲门的下人仿佛并未看见他们,神色疑惑地跑开了。
贤亲王瞪大了眼,看向白清。
白清讪笑道:“父亲…那个,这就是个小把戏,你别在意哈……”
贤亲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依然紧绷着神经,脸色不太自然。
“父亲,我该走了,母亲呢?临走前我还想见她一面。”
“……你来得不巧,她回娘家去了,不在大晏。你要走就快走吧,万一被人看见了……咳…也不太好……”
说着说着,他似乎是想起想起刚刚那下人视若无睹的样子来,神色紧张地轻咳一声,声音也小了下去。
白清觉得他这样子有些好笑,难不成自己在这儿待了这么久,他还对她活着这事有所怀疑么?
白清与贤亲王告了别,出门便看到秦空岳站在书房大门与窗户的中间,过去牵起他的手便要走。
走了两步,想起什么来,停下脚步,对着秦空岳伸出另一只手的手掌,认真道:“王爷,我的工钱现在结一下。”
秦空岳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装模作样地在衣袖里掏了一会儿,看她皱了眉,便递给她厚厚一沓银票。
“够么?”秦空岳轻笑着问。
白清定睛一看,那银票一张便可兑万两,这么厚一沓,怕是不止百张了。白清数着银票,越数越忍不住脸上的笑容。
“我这么值钱啊?”
秦空岳笑而不语,白清蹑手蹑脚地又进了书房。只见贤亲王正在书案前来回踱步,似乎并未看到她。
白清将银票放在刚刚坐过的椅子上,顺手从一旁的书架上拿了本书压着,又退了出去。临走前,特意敲响了书房的门。
“父亲,孩儿走了,给您留了点东西,就放在椅子上,您记得拿。”
贤亲王听到她的声音,狐疑地将目光投向刚刚二人坐过的地方,只见那里有本书压着一摞什么东西。他过去拿起来一看,那银票之多,几乎够他余生的布施所用了。
怔愣片刻,贤亲王急忙追了出去。
屋外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夕阳西下的红光,和有些凉人的冬风,吹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沙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