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不吃吃罚酒!”
云鹤大喝一声,手里的拐杖在空中挥舞,顿时天雷滚滚,狂风骤起,大殿的门窗啪地一下被吹开,冷风呼啦啦地一拥而进,吹得人冷颤不止。
“姐姐,哥哥让我们离远些。”
脑海中传来隐的声音,白清抬头望去,他正护着风万国君往角落挪动。
白清担忧地看向竹吉,狂风吹得他耳边发丝飞舞,吹得他衣袂翻飞,却吹不乱他满脸的认真。
让他一个人面对两位仙界长老,她觉得不太合适,可自知实力不济,她又怕留下来会妨碍到他,只好轻声说了句小心,退到了角落里去。
“起!”
云鹤一声令下,狂风吹得越发凛冽,甚至将大殿的屋顶吹飞,四散分裂成碎石混在风中,将整座大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去!”
又是一声令下,那风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扭动着分出两股风来,化为两只巨大的手,一拳砸向竹吉。竹吉随手抬起脚边的矮凳,以煞气覆于其表面流转,举向空中,硬生生接下了那一拳。
只是风力甚强,他纵然是接下了,双脚却无法立稳,被那风拳推着,一点一点地滑动着后退,他不得不释出更多煞气来,尽力抵抗,却仍向后滑动着。
云鹤见状,拐杖再一挥,另一股风化为掌,从侧面攻向竹吉。虽说他并未全力以赴,但他若想再接下这一掌,就没有余力留意白清和隐了。
竹吉用力将那一拳往后推了毫厘,趁机脱手,脚下用力,一跃而起退远两步。两股风碰撞交缠,融作一团,又在云鹤的指挥下重新裂成两只手攻向竹吉,他只得借着身法四处躲避。
他倒是想攻过去,可现在是黑夜,光照本就不足,殿里的烛火都让狂风吹灭了,天上的月光也被黑云尽数遮挡,云鹤身边根本没有影子,他若就这么冲过去,可不是明智之举。
云鹤立于殿上,打量着竹吉。她不明白,按理说,秦空岳不在,只他一人定无法抵抗她和晨雪,明明有那个能力,他为何不逃?这里有什么让他宁愿拼命拖延时间等秦空岳来?
云鹤环视四周,这才注意到殿里还有白清、隐和玄映的尸体。那冰床她倒是听说过,传说北境宗家之前有一任家主,因他心上人是个人类,没多久便死了。他不甘心,前往极寒之地找到了传闻中千年不化的坚冰,并研究了一个法阵,借着法阵和坚冰助力,打造了一个能保尸身不腐的冰床,用来存放那女子的尸体。
极寒之地几乎没有生机,他在那儿差点儿丢了性命,但他命好,不仅没死,甚至化成了蛟,得到了回到妖界的资格。他离开之时,这冰床也不见了踪影,人们都说是他舍不得心上人,带回了妖界,如今又怎会出现在这里?这上面躺的又是何人?难不成……
云鹤一掌便将玄映的尸体从冰床上震落下来,眼角余光瞥向竹吉,见他并无反应,心中顿觉奇怪。
难道,他们的目标不是这躺在冰床上的尸体,而是冰床吗?
白清和隐皆未被云鹤察觉,那冰床和玄映会如何,竹吉自然不在意。他不在意,风万国君却急了。
只见他奔赴至玄映尸身旁,眼看着他的尸体开始发黑发紫,简直怒不可遏。
“你干什么?!!!”
国君瞪着云鹤,难掩眼中怒火,云鹤一愣,呆呆地看着他。
这人疯了不成?若不是风万上贡够多又足够听话,仙界怎么可能给他们那么多庇佑?整个人间,强如尤奈都无法做到境内没有一只魔族,他以为风万凭什么可以做到?如今竟敢瞪着自己问责?
“祖父……”
隐担忧地拉了拉国君的衣角,他正在气头上,想也没想一把甩开,察觉到隐失落地低下头去,他想解释些什么,可眼下更重要的是将玄映的尸体搬回冰床之上。尸体从冰床上掉下来这段时间,又腐烂不少,境内妖族都已捕杀殆尽,哪里去寻那么多妖丹,真是令人头疼……
国君抱起玄映的尸体走向冰床,将尸体小心翼翼地放上去,还将玄映的衣角、头发重新梳理好,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你哪儿来的孙子?”
云鹤冷眼看向隐,与那冰床上躺着的倒是有几分像,可他这身形,按人类的年岁来说不可能是国君的孙子。况且这人有些古怪,看起来是个人没错,可若以仙法去看,他周身却有一层若有似无的薄雾,仿佛隐藏了什么……
“今日才见到的,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映儿有后……”
国君话还没说完,云鹤一伸手,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脖子,将他整个人提至空中。
“唔……咳……”
“小隐!”竹吉大喊一声,再也顾不得与那两只狂风之手缠斗,脚下一点,飞身而来。
“晨雪,还没看够?!”
云鹤带了些愠怒地瞥向晨雪,晨雪面不改色地出手拦下竹吉,百般阻挠他向前。云鹤这才松了口气,带了些笑意地仔细打量着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