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悔自任殿前司指挥使以来,日夜守卫皇帝,从来有放过半日假。
趁着年节,好不容易调了两日假,于是,便在集市上买了二两肉、一条鱼,还买了丫头爱吃的豆皮,并师父喜欢的清风酿一斤。
提着这些节礼,敲响了柴门。
哑伯看到是他,嘴咧到了后脑勺,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指着让他去吃饭。
吕悔看到众人正在用餐,餐桌上鸡鸭鱼肉,应有尽有,众人各个吃得嘴角流油,好不痛快。
“你们这一餐,得吃掉师父半个月的俸禄,他老人家难得这么大方。”吕悔随手接过哑伯递来的筷子,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嘴里,他看了看众人,唯独没有看见戚纶,“怎么没瞧见我师父?”
断臂汉子正在撕扯一条鸭腿,“戚大人想是发了大财,托人捎回来好多钱,让我们尽管吃喝,不用替他省钱。”
吕悔听到一怔,“师父一月前已经辞官回京,怎么还会托人送钱?”
“不信你问哑伯,半个月有个年轻后生来这里,说是戚大人托他送钱来。”断臂汉子说道,“哦,对了,那后生还说,如果你来了,让你一定要到泰山后山去一趟。”
哑伯比划着,证明汉子说的是对的。
吕悔倏然想到了那夜,那白衣公子提醒他去泰山后山。
他原本是想亲自去的,但公务繁忙,总是无暇处理,时日一久,他对这件事开始淡忘。
“你是说师父自去泰山后,一直没有回来?”吕悔正色问道。
“是啊!我也正纳闷戚大人怎么这么久没有回家?”断臂汉子边吃边说:“不过这在以信也是常有的事,戚大人有时在宫中当差,半年也不回家一次,大人武艺高强,没事的。”
吕悔心道一声:不好!
他起身往门外走去,留下一脸莫名的众人。
吕悔向殿前司告了假,又在宫中托人借了汗血宝马,连夜飞奔泰山,两日后的清晨到达泰山后山。
此时,白雪覆盖苍翠,山阶亦不见踪影,只有零星的行人脚印。
吕悔心急如焚,根本没有心思爬山,催动内力,施展‘梯云纵’功夫,直上天烛峰,峰顶已是皑皑白雪,大雪将一切掩埋,无从查找。
他在天烛峰转了数圈,也没有发异样,就在准备下峰时,突然觉得脚下一软。
原来表面的雪看起来是一样平整的,但右脚下的是刚下的浮雪,左脚却是下了多日的实雪,故尔一脚踏空了。
他将右脚下的浮雪掀起,突然,手下碰到了硬物,心里莫名‘咯噔’一下,他什么也没看到,却感觉心如擂鼓,要从胸膛跳出一般。
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的预料是错的,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直到看见一块深蓝色带暗纹布料。
吕悔看到这块布,砰然坐在雪堆里,倒退了数步。
“不是,不是!一定不是!”他嘴里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