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感觉怪怪的,于是去了最近的卫生间,就在大厅外面。我往镜子里看去,却看到了自己的骷髅。这个影像还在变幻,从一个多棱镜变成了咧着嘴的骷髅。我被吓呆了,就记得听见约翰的声音在说:“辛,你没事吧,来,辛,你没事的,我和特里在这里,你很安全。”他用胳膊抱住了我,带着我走进小屋,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条蛇,然后变成了一条鳄鱼。约翰的声音从一个怪物身上发出,那个怪物离我越来越近,身上的每一个鳞片都闪着光,变幻着颜色。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地狱里,我所看到的任何东西都在变换着形状和颜色,甚至地毯都像活了一样。
正当我四处跌跌撞撞,想抓住个结实的东西时,猫跟在了我的身后。它变成了一个多面体,而且有多种颜色。它的毛好像在跟着音乐的鼓点变幻。客厅里人们的笑声像大本钟的声音一样,然后长久回响在耳边。我觉得有人抱着我,对我亲切地说话,但是很快又迷失了。我已经无法正常地行动。
药力过去后,我又回到了正常状态。他们温柔地和我说话,吻我的脸颊。所有的人都恢复了常态,他们互相拥抱、亲吻,告诉别人自己有多爱对方。
我被这种热情吓了一跳,但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并不是为我。我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之间假装很亲密,而且我不喜欢毒品。对我来说,那可怕而危险。我不想用自己健全的心志去冒险,尽管我深爱着约翰,但我知道我不能跟着他走。为了我的儿子,我需要冷静、清醒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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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帝国勋章、父亲和毒品(6)
那次之后,我必须向约翰摊牌了,虽然他不想听。他接受了我的决定,没有再做努力,但是他自己继续像原来那样吸毒,和别人一起或者一个人。我则尽力去接受,希望最后终有一天他会厌倦吸毒。
那时发生了一件小事,让我意识到了毒品对约翰和我们之间关系的影响究竟有多大。我告诉他我想重拾画笔。为了我们的婚姻,我曾放弃了职业理想和对艺术的热爱,现在我想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约翰对此很支持,鼓励我去做。于是有一天,我打算在阳光浴室画一画我们的白色电视周围的静物。那里有一张躺椅,是梅特姨妈送给我们的,墙上贴着夸张的海报、照片,还挂着一些其他用品。约翰总躺在那张椅子上想事情,我们一家人也经常在那里吃早餐。
约翰在录音室的时候,我就花了几个小时画了电视机和周围的东西。晚上很晚才画完,我觉得骄傲极了,迫不及待地想拿给约翰看看。
第二天一早,我和朱利安醒来,正想给约翰去做早餐。一眼向我的画看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面粘满了不干胶,写着:“你应该去弄牛奶。”一定是约翰在大清早的时候又吸了毒品,然后进来,破坏了我一晚上的努力。我感到了深深的伤害,是不是他不喜欢我做自己的事情?是不是他希望我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他的身上?还是他根本毫无意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件事我没有向他提起。我知道他肯定是在毒品的影响下才那样做的,我不想听到他对我的努力不屑一顾,或者找借口。我决定把难过藏在心里。事后证明,我其实当时应该说出来的。但是我和约翰一样,不喜欢面对争吵。我认为之所以我们的婚姻最终破裂,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两个人都不愿意把不愿面对的问题拿出来讨论或者解决。我们都喜欢隐藏自己的感觉,但最终会以仇恨的方式再次出现。我一直认为,如果我们能够更加坦诚地面对这样的小事,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会稳定和坚固得多。但那个时候,我认为掩藏起自己的感觉是最好的办法。
几个星期以后,我又服用了LSD,不过那是最后一次。布赖恩在萨西克斯的乡下买了一幢别墅,有一次请我们去那里聚会。约翰和我开着劳斯莱斯,带着其他一些朋友一起过去。路上每个人都吸了一点LSD,我当时被车上的气氛感染,就和他们一起吸了。这是又一个可怕的错误。
在布赖恩那里,我始终跟在约翰的左右,在经历那些可怕幻觉的时候,希望他能使我感觉安宁一点。但是他的心情不好: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个陌生人一样。我觉得孤独极了,在楼上闲逛时发现一个卧室的窗户是开着的,当时一霎那我甚至想一下子跳下去。想了几分钟,我得出了结论:约翰和我之间已经有了一道深深的鸿沟,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到过去。
这时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回过头去,刚才短暂的思绪闪电一样飞过,但是我的情绪很低落。第一次,我开始考虑事情真实存在的可能:也许我的婚姻真的无法挽救了。
第六章 “我们现在比耶稣还要受欢迎”(1)
3年以来,就这样不停地旅行、录唱片、表演,约翰、保罗、乔治和林戈4个人都已经身心俱疲。那段时间里,他们每年有几个月的时间要花在路上,一年要进行3次大型的国际巡演,并经常整晚给数不清的歌迷们表演。同一首歌唱了一遍又一遍,可尖叫的观众们几乎根本就听不到他们在唱什么。这样的日子他们受够了!
最忙的时候,他们一年之内要出几首单曲和密纹唱片,另外还拍了两部电影。《救救我!》是他们拍的又一部电影,在1965年7月的时候进行了首次公映。这部电影和《辛劳一天的晚上》一样取得了巨大成功。男孩们甚至还计划再拍第三部,可是由于日程安排太紧,没有时间付诸实施。一想到接下来的一年还要这样忙忙碌碌,毫无喘息的时间,他们觉得必须要改变一下了,所以决定停止现场演出。这样的话,就可以集中精力写歌、拍电影或者进行一些其他的新项目,更重要的是,可以休息一下。他们太需要休息了!
在进行最后一次美国巡演之前,他们去了一趟德国,在汉堡受到了热情的欢迎,随后又去了日本和菲律宾。
对于停演的决定,约翰非常高兴,因为他已经筋疲力尽,以至于现在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待在家里,不被任何人打扰。而且,披头士在外出途中还吸引了大量尚未康复的患者和残疾人,这令约翰非常不安。坐着轮椅、拄着拐杖以及智障的人,在别人的陪同和搀扶下,排着队等在化妆室的门口。约翰一向对残疾人感觉很不好,这成了他的一个噩梦。学生时代,他就经常取笑残疾人,或者把瘸子画成一些像鬼一样的漫画。虽然他从不肯承认,但是由于某种原因,他很害怕残疾,这使他有一种负罪感。停止演出意味着这种特别的不舒服也会就此结束了。
他一直对写歌和录音很有兴趣,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