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初次见她的情景,那日他坐在长廊的雅座间,远远瞥过她一眼,单薄的肩颈,未施粉黛的小脸,麋鹿似的眸子。
说是惊为天人的姿色也不为过。
陆九霄确实多看了她一眼,但那也就一眼,转瞬便忘了。
直至她被李**到他脚下,拽住他松垮的寝衣,那声声碎裂的哭喊求救——
他不是个良善之人,可他是个男人。
男人的那点子坏心思和保护欲,都被她的求救和眼泪勾起来。但却真真切切没有半点同情和心疼。
更别说对李二的怒意了。
可眼下,他竟然因她月事疼,在给他揉小腹。
思此,他上动作顿住,眼眸微阖,似是不得不给这荒唐的举措寻个合情合理的由头。
然,思忖,怀的人不适地蹭了蹭,伸握住他静止在她小腹上的背。
陆九霄眉眼沉了下来,口吻凛冽道:“你知道你在作甚?”
小姑娘自是没有动静。
“你敢使唤我。”
男人睥睨着那张苍白小脸,“别以为装睡就无事了。”
他掌心往下。
“瞧给你能耐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疼也忍着,哪个当丫鬟当成你这样?你信不信我给你送回甜水巷。”
他勉强给她揉了几下。
陆九霄嗤了一声,“你有本事别醒,醒了你就死了。”
放下几句狠话后,他耳尖一动,听得屋外两道一前一后的脚步声。
陆九霄收了,将她放平,随意拉过被褥,翘着腿坐在床头,把玩他那把玄金折扇。
弄巧推了门,“许郎,这儿请。”
须臾,许郎踏进简陋的仆房,那双老腿在门槛处僵了一瞬,忙作揖道:“不知世子在此。”
陆九霄颔首,拍了拍衣袍起身,“这婢子饮了我的茶晕厥,不是茶里有毒吧?”
闻言,许郎大骇,忙上前把了脉。
半响后,他抚着胸口道:“世子宽心,这小丫头正逢月事,气血不足,其他倒是无碍,不知世子的茶在何处,老夫还是一并验过为好,也好叫世子宽心。”
陆九霄从善如流地端起床头那碗沈时葶饮了两口的白水,递给许郎。
验过之后,自是无事发生。
他淡淡道:“噢,那是我多心了,劳烦郎跑一趟。”
许郎忙摆,开了补气补血的方子,道:“世子谨慎,应当的。”
按说小小一个婢子,是绝轮不到请许郎来瞧病的。但若是有此缘由,倒也合情合理。
不几时,许郎便挎着药箱告了辞。
陆九霄伫立半响,睨了弄巧一眼,“你看着她。”
随即负信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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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苑外,秦义见他们主子从后院缓缓而来,问道:“主子,还去望江楼么?孟公子差人来问,这酒还喝不喝?”
“我说不喝了么?”
话落,他径直往府外去,踏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