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不是索要他全部的爱,而是用爱把他灌满了,让他装不下别人的爱。
沈成阳死了,死得相当凄惨。他在夜总会的包间里,被人钉成耶稣十字架的样子,血流满床。沈秋看了几张照片,直觉得胃部翻涌,想吐得很。
警察局灯光昏暗,沈秋坐在审讯室里,忍不住揉了揉额角,她面前坐着一个女警,颇有几分同情地看着她。
“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在我的记忆里我昨天应酬完以后就回家睡觉了,如果监控器拍到我出门,最多就是梦游,我不觉得我在梦游状态下,可以心思缜密地进行一次谋杀,而且是这样的谋杀。”沈秋的口气颇为心有余悸,毕竟沈成阳的死状实在太惨了。
她被叫来警局配合调查,警方抽调了小区的监控录像,录像里不但录到了前天她和沈成阳的冲突,竟然还录到她昨天半夜一点离开了小区。
动机有了,不在场证明没有,据说交警的监控录像还拍到了她的车出现在凶案发生的夜总会周围。
有没有搞错?
明明她整晚都在睡觉,车怎么会被开走?且不提今天一早车是好端端停在车库里的,就连车钥匙都安安静静躺在她的大衣口袋里。
沈秋自己都忍不住怀疑,难道说她现在病情日益严重,已经到了双重人格的境地吗?
女警也是爱莫能助的样子,以她办案多年的经验,也觉得沈秋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毕竟要把死者弄成那种状态,需要的力气可不小,沈秋体格娇小,本来就不太可能,所以一开始警方内部并没有把沈秋列为第一嫌疑人。然而小区的监控拍下了一切,事实胜于雄辩,他们也是颇为狐疑。
“你也不要太担心,等尸检报告出来,我们会进一步核对,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栾迟一脸严肃地站在外面:“您好,我是沈秋的代理律师,刚才我已经办完了取保候审手续,现在我可以带我的当事人离开了吗?”
“手续齐全的话,当然可以。”女警站起来说道。
沈秋跟着栾迟出了警局,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栾迟更像是有什么话要说,迟迟没有开口。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西下,满地都是余晖,警局的门口种了几棵法桐,深秋时节,叶子簌簌落下,显得萧索又寂寞。
“还有什么坏消息,你一块儿跟我说了吧,我承受得了。”沈秋跟着栾迟上了车,才平静地开口。
栾迟握着方向盘,也不急着开车,沉默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两个消息。许一臣刚刚打电话给我,说沈成阳的死媒体那边已经知道了,他虽然压了下来,但不确定能压几天,沈氏现在乱象丛生,想吃肉的人太多,为了打压股价,你的事可能很快会被媒体挖出来。”
“哦……”沈秋愣了愣,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栾迟这话的意思。事情一旦曝光,那些悲惨的故事很快就会发酵成豪门丑闻,在网络上、媒体上,成为其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小三”上位,原配自杀,女儿是精神病,儿子被人谋杀。
呵,一场好戏。
“还有一件事,小道消息,警方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你的口红,你的嫌疑更重了。”栾迟重重叹了口气,口气相当无力,“你最近丢过口红吗?”
“我的口红多的是,我哪里知道。”沈秋崩溃地回答。拜托,作为一个化妆的姑娘和轻微强迫症,哪怕只是她常用的口红,没有三五十也有二三十支,哪天丢个一支两支的,她还真的完全觉察不到。
栾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对昨天晚上,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沈秋抬头看了栾迟一眼:“你什么意思?你也觉得沈成阳是我杀的?我有病啊,喝到那种程度,大半夜的再去杀人?”
“你别激动,我不是怀疑你,只是现在各方面的证据都指向你,作为一个律师,我考虑的是,如果帮你做辩护,我们有几成胜算。”栾迟皱着眉头轻声说道,“如果胜算不大,我可能会做有罪辩护,你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意思?”沈秋眯着眼看他。
“就是说,以你精神不正常作为切入口,哪怕承认你是凶手,也不用负法律责任。”栾迟双眼清明地看着沈秋,显然在努力让自己显得没有情绪,面无表情,然而沈秋的火还是“噌噌”冒了上来。
“说白了,你也觉得沈成阳是我杀的?”沈秋大吼起来,气得脸色发白,立马开门下了车。栾迟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杀人凶手,她气得浑身发抖,只想远离那隐约带着猜测和指责的眼神。
“小秋,我不是那个意思。”栾迟也只好下车,“你别这样小秋,我真不是那个意思。”他无奈地说道。
“滚!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律师。”沈秋恶狠狠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