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鉴站在一旁,尽管胸前衣衫被血浸透,那张俊美的脸依旧温和亲切,无懈可击。
“刚才的朱家修士是你,用‘溯洄’困住我们的也是你,林如鉴。”祁凤渊思绪急转。
“都是我。”林如鉴点头,“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在回忆里发现我的,我的样貌作了伪装,也没有在那段回忆里说过话,应当认不出罢?”
“嗯,认不出,所以不是靠这些认出的。”连瀛道,“回忆复现的区域缩小,你原本靠墙站,可后来站在了男童旁边,原因无他,因为那一块地是安全的。回忆里的人说话、动作皆是固定,除了进入回忆里,如我们这般的人,才可以肆意改变位置。”
“我以为你们会将目光放在白蛟、塔灵上。”
“原本也猜测是塔灵使用了‘溯洄’,可后来一想,塔灵是玲珑塔,玲珑塔即是她,她不必藏身,就已经存在于玲珑塔内的每一寸角落,要想抓住她,并不容易。在犹豫里,我们看见了你,故而将目标锁定你。”祁凤渊道。
林如鉴以扇击手,赞叹道:“不愧是在一起三百年的道侣,没有一句交流,却有这种默契,真厉害。”
“那么两位,现在同我这般废话,又是在盘算什么?”
连瀛以剑驻地,放松了站姿笑道:“体力没恢复,打不了咯,不如闲聊几句。”
连瀛踢了踢昏迷的万水,爹骂儿子一般痛心疾首道:“真是不成器。”
“我打晕的。”林如鉴丝毫不愧疚,又道,“说好闲聊就闲聊,两位可别起什么坏心思才好。”
“坏心思能有你多?横水镇的两只寄生灵也是你的手笔吧,你把灵封在符里带出,又把灵放在张顺和李欣身上,故意误导人,真是狠毒。”
林如鉴摇头:“死的人也不多,你看看这龙隐村尸体横陈,两只寄生灵比起朱问安的莲疫,我已是仁慈许多。”
“朱问安的莲体是如何得来的?”祁凤渊问道。
“我给他的。”林如鉴顿了顿,好笑道,“为何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给他莲体,他可以选择用与不用呀。”
林如鉴想起文娘,道:“文娘说我利用她,其实不然,许多时候我只是给他们提建议,做与不做全凭他们心意行事。”
林如鉴侧身,对塔灵说:“人真是奇怪,为何要将自己做的错误决定推脱到别人头上,这么做,这么说,是能让自己的愧疚少一些吗?人如此奇怪,为何你和白蛟都想做人?”
林如鉴的手抚上塔灵的脸,轻声道:“不如把‘溯洄’给我,我送你回到过去重新选择?”
闻言,祁凤渊了悟道:“你是林家主家的人。‘溯洄’一分为四,被仙门、槐城、神境、道域林家保管。你手中有一块‘溯洄’,我起初以为这是神境的‘溯洄’被你所得,可你这么问法,分明是还未得到,而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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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私取,还是明得,能接触到‘溯洄’这点,就说明眼前这人在林家地位肯定不低。
连瀛偷望祁凤渊又回转头来,心道:“槐城有‘溯洄’这件事为什么我不知道?莫非这又是一件忘记了的事?”
林如鉴无奈道:“和你这么敏锐的人说话,不得不防啊。”
“嗯。”祁凤渊点头,“那接下来——”
“你可要小心了。”
祁凤渊一脚踢起万水的剑,连瀛也应声而动,抽剑近身,与林如鉴缠斗起来。祁凤渊挥出一剑,那剑意纯粹,轻柔如拂过山岗的晚风,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危险,但却快极了,那一剑削索断柱,轰然坍塌的梁柱都表明这是威力无穷的一剑。
如果这一剑使在人身上呢?有躲过去的可能吗?
如果剑势已成,万水挡不住,或是没有挡的话,连瀛会如何呢?
连瀛心间骤然沸腾,心里头既酸涩又愤怒,为什么呢?祁凤渊是当真不在意他的性命吗?
林如鉴的扇子压着“孤芳”,身形交错间,他轻声道:“他如何待你,你看不清吗?”
连瀛确实看不清,他看不透祁凤渊这人。既然看不透,那就不看了,用其他法子试试也行。连瀛唇角轻抿,在这逼命时刻心生一计。
当林如鉴的扇子划过,他本可以挥剑抵挡,但他撤剑,任凭扇尖端上的薄刃在他喉间留下红痕。不仅如此,他更凑近,主动挨了林如鉴一掌,吐血倒地不起。
林如鉴心中怪异,但机不可失。他倒握扇柄刺下,“叮当”声响,扇被剑尖挡下,剑尖承受着扇子的力道,剑身被压得拱起弧形。
祁凤渊手腕一动,剑尖上挑,竟是把那所有力道反诸扇身。林如鉴旋即退开,握住了那被震得发麻的手腕,心有余悸。
祁凤渊伤重,且他惯用右手,可右手在回忆中已被砍断,如今用的是他并不常用的左手,执的剑也并不是他的本命剑“孤芳”,可这还是让林如鉴无招架之力。林如鉴眯起双眼,放下了手中折扇。
祁凤渊见状也放下剑。
连瀛却在祁凤渊身后悄悄抬头,对林如鉴作口型道:“看,也不是不在意的。”
林如鉴气得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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