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私底下豢养了一彪人马,大约三四百人,武功很好,一直在暗中护卫,也会替皇上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沐旬鹤道,“皇上把这些人藏得很严密,太后也只知道领头的叫黄卓,皇上若是向对舍妹下手,多半会派这些人。”
“主上,”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从屋檐上倒挂下来,推开了窗,“有人来了。”
赵恒飞快地说了一句:“你跟着我。”
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他已经闪到沐桑桑身前,携住她的手迅速退到东间,扬手灭掉了蜡烛。
沐旬鹤在黑暗中怔住,无奈摇头。他虽然也练过拳脚弓马,但赵恒这一出手,便知道两人的差距有多大,而在这种情况下,他缜密的头脑似乎也派不上什么用处。
他想着想着,无声地笑了起来。赵恒到长平后如入无人之境,从这点来看,他自诩缜密的头脑在赵恒面前也未必能占上风。太后不愿意妹妹与安王过多纠缠,但在他看来,安王比皇上,可信得多。
沐旬鹤慢慢走去墙边坐着,决定不去打扰他们。
昏暗的东间中,沐桑桑心神不定,几次欲言又止。
赵恒的手依旧很凉,但被他的手触碰到的地方却像点燃了一把火,迅速蔓延到全身,让她坐立不安。她在踌躇中很快放开了他。
但他却不准备罢休,他找到她的手,重新握在手里,连他的人也向她靠近了几分。
“殿下……”沐桑桑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她不安地后退着,想要离他远一些,好让自己不那么慌张。
回答她的是两个人之间变得更加亲密的距离。
脸上耳上都开始发热,沐桑桑低着头垂着眼,不敢看他,却又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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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中庭中,数十人在夜色中沉默地交战,不时有人倒下,一言不发地丢了性命,鲜血在流溅,可剩下的人都没有退缩,只是更快更狠地厮杀着。
沐桑桑挨着赵恒,与他并肩站在黑漆漆的屋里,默默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兵刃的声音在暗夜中听起来分外清晰,沐桑桑没有听到有人说话,连受伤或者丧命时的惨叫都没有,但她生在将门,知道这杂乱紧张的金属撞击声意味着什么——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赵启是不会放手的,她能躲多久?
赵恒察觉到她的异样,轻声道:“别怕,一切有我。”
沐桑桑听他说过很多次别怕,可后面那半句却是头一次听,她咀嚼着短短四个字里的意味,不知怎的,突然有些想哭。
他对她,从来都是言出必行。
在复杂的情绪中,沐桑桑默默地回应他,与他十指相扣。他细长的手指与她柔软的手指交缠着,丝丝入扣,他的手幽凉,她的手灼热,热与冷纠结在一起,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天地间只剩下一个她,赵恒听见了自己像擂鼓一样的心跳声,击鼓时理当出兵,于是他断然拥抱了她。
他强烈的男子气息无孔不入地包围着她,沐桑桑以为自己会害怕,然而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格外的安心。于是她停留在他怀中,默默地落下一滴泪。
“殿下,外面似乎没动静了。”沐旬鹤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沐桑桑羞红着脸挣脱赵恒的怀抱,在紧张迷茫中又有一丝怪异的欢喜。
青釭随即敲了门:“主上,斩杀十人,剩下都逃了。”
“好,”赵恒定定神,说道,“你留下,保护沐姑娘。”
“是。”青釭答应了一声,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烛光突然亮起,沐旬鹤手持烛台走到近前,向赵恒道:“谢殿下援手,时候不早了,不敢再虚留殿下。”
赵恒黑沉沉的眸子看着沐桑桑,柔声道:“我明日再来看你。”
他转身离去,沐桑桑望着他的背影,怅然若失。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开始依恋他,不由怔住了。他将穿上龙袍,他将成为帝王,身为帝王的夫君,只是君,不是夫。若是不想陷进无止境的算计中,就不能喜欢他。
“桑儿,”沐旬鹤低声说道,“明天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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