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桃问他:“你是如何杀了他的?”
“先是将邵青青诱骗入傅某预谋好的地方,用沾了麻药的布条紧紧捂住她的嘴,将她迷晕之后,先带回家中。再是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刻,将其逮到了特定的抛尸之地,剥了她身上的衣物,把邵员外曾对家妹所做的事,我也逐一对邵青青做一回。”
傅子宸顿了一顿,看着景桃一眼:“也许景姑娘会困惑,傅某一个女儿家,如何会做男人才会做的事儿,当然,我做不了,所以,傅某随手备好了一个细长的铁棍,三寸之长,用它,足以替代傅某去羞辱邵青青了。”
景桃呼吸骤然一噎,她想起之前检查三位死者的身下,皆是没有粘稠的白色痕迹,当时还很困惑,凶犯是不是在某些方面有障碍,现今听到傅子宸如此解释,她后知后觉想通了。
“看着邵青青痛楚的样子,傅某心里委实解气,最后双手掐住了她的咽喉,直至她断气为止。
“但傅某有些没预料到地是,邵青青的荷包,落在了李家两口子的附近,傅某原是想拾回来,但发现荷包不见了,定是被人捡到了,那倒也无碍,傅某想着,捡到荷包的人,定是会因贪小便宜而误大事,果不其然,邵青青死后的第二日,傅某就听闻李家两口子被请去衙门审问之事。”
傅子宸说得磊落而坦荡,话至尾梢,甚至还笑了一笑,把案发的过程说得如此云淡风轻,俨似在论述一桩家长里短,但在字字句句之中,皆是蕴藏惊雷,惹得近旁听讯之人皆是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汗毛悚然。
尤玄霖一向冷静,但在抄录案供之时,手心抄得伸出了一丝黏腻的冷汗。
景桃垂下眼脸,静默地思忖了片刻,尔后,问道:“那么,你是如何弑害了秋婉婉的?”
傅子宸扯了扯苍白的唇角,揉动了一下跪得僵硬的身体,道:“还能怎么弑害?先是诱拐,再是用麻药迷昏,接着藏入家中,最后趁着夜半,将其拖出去,剥落衣物。傅某是如何弑害邵青青的,那么,也便是如何弑害秋婉婉的,景姑娘乃是仵作,定是知道得很清楚吧?”
也许觉得傅子宸的口吻有些恣肆与嚣张了,押着他左右两条胳膊的禹辰,凝了凝眉心,在臂肘之上略施力道,傅子宸疼得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景桃肃声说道:“你是如何弑害桑澜澜的呢?”
此话一落,原是在耳房里略作休憩的桑念陡然起身,大步朝着厅堂处疾走而来,端木庆也忧心忡忡地跟了上去。
桑念目光极冷,视线薄凉得仿佛可以冻出冰渣子出来,他坐在上首座位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傅子宸,俨似要在傅子宸的脸上盯出一个血窟窿出来。
傅子宸鼻端笑出了气声,偏了偏头,道:“桑大小姐是傅某接触过最长时间的小姑娘,她虽是幼龄,但天性敏慧,有过目不忘之能,写大字也写得有模有样,不消说,桑大小姐是傅某所接触的众多京城子弟之中,为数不多的好苗子。
“桑大小姐在情窦初开之时,便是常常寻傅某,倾诉她的少女心事,通过与桑大小姐的多番相处,在傅某心中,桑大小姐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人善心细——”
“——如果她不是姓桑,如果她不是桑念的养女,那么,傅某定是不会谋害她的,甚至会将当她视作己出。其实,傅某一直对桑大小姐有一种亲切感,桑大小姐有些脾性与家妹肖似,对某些事,有些出乎意料的执拗,但,很遗憾,她姓桑,她需要为她那不作为的爹付出代价。”
桑念听得此话,悉身皆是僵冷,面色白了一白,毫无血色。
甚至,袖袍之下两只手,都迫近冰点,冷如冰霜,身躯一直在颤。
假若不是有端木庆和其他衙差在拦着,桑念可能冲上前掐住傅子宸的咽喉。
如果可以,桑念都想手刃这样一个弑害人不眨眼的渣滓。
但,傅子宸算得上是渣滓吗?
他只不过是在向当年对他家妹见死不救的人索命罢了。
“当时,傅某是犹疑了很久,才决定动手。因为傅某晓得桑大小姐衷情于她的养父,遂此,傅某在桑大小姐离府出走的前一日,趁着桑大小姐来了恩年学府,唆使她去向其养父坦明心迹。
“傅某晓得,一旦桑大小姐捅破了这一层窗户纸,那么,父女关系必然趋于冷战,以桑大人的脾性,他必然会严峻训斥桑大小姐,而以桑大小姐的脾性,她极倔,她不愿意妥协,她势必做出一些事情来引起桑大人的注意,让他关注她的感受。
“两番联系起来,傅某也就能谋得绝佳的弑人时机。”
“只不过,傅某没有料知到,田迩和其他混子居然会蹲点,傅某在诱拐桑大小姐之时,险些被这几人发现。”
傅子宸看和景桃:“这也是我极为好奇的一点,田迩居然会景姑娘遣来观察桑大小姐的,那么我很是好奇,景姑娘如何会晓得傅某自那一夜定会对桑大小姐动手?”
景桃问:“在弑害桑大小姐的那一日,你可以蛰伏在她院落外的墙头上,窥视她的一举一动?”
傅子宸有些意外:“她跟你们说了——”
话至尾梢,他陡然想起了什么:“原来,那一日她冒着大雨乘上马车出行,是去寻义庄寻父,正好,也对你们讲了这一桩事体?”
“那也难怪你会猜得到。”傅子宸口吻松快,“景姑娘果真是心细如发,但桑大人却是似乎没有将桑大小姐的话当一回事呢。”
桑念面色陡然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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