嵌在手掌里的指甲,把皮肤生生掐出血痕。
拉斯菲尔蒂不知道她不在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亦不知道修奈泽尔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们安静。
反正他有的是手段。
“既然拉斯来了,殿下,请你把话说清楚,我们什么时候变成了你的人?”
“从她带着那位先生来找我开始。”
维勒与修奈泽尔对视,一个警惕一个森冷。
“我倒是好奇,这偌大点营地,拉斯怎么就能见到你了。”安静不代表没有牢骚,邓普斯的话还是那么刺人。
“她有我的名片。”
“很好,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他狠狠瞪向拉斯菲尔蒂,又不断地暗示费德里,终究被维勒喝退。
修奈泽尔看向拉斯菲尔蒂,她也在看他,相交的视线只有平淡。她知道他会故意说令人误会的话,就好像他知道她不会把他们的谈话告诉别人。
“她答应了你什么我不清楚,可你凭什么那么肯定我们不会离开?毕竟腿长在我们身上。”
“我当然不能保证你们全部留下,但我可以肯定你们不会都离开。”他故意顿了顿,“她可是用你们和我换了那位的命。”
一些失望透顶的人,走得毫无留恋。而诸多波尔希思的少年玩伴如费德里,为了他的性命,还是选择了留下。
维勒对邓普斯说:“你走吧。过你想过的日子去。”邓普斯却不肯:“我再怎么不济也不会让一个老人在军营里受苦。老爹你走,我留下。”又瞪了拉斯菲尔蒂。
争执良久,终是维勒拗不过邓普斯,慢慢走出营帐。
拉斯菲尔蒂永远也不会忘记,他最后看她的那一眼,那种无言的失望。
只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难道应该为了所谓自尊,放弃同伴的性命?
她闭起眼,不想让人看到眼中的失落。
☆、Chapter。12(1) 时过境迁
***
波尔希思被送到了疗养院,他们这群留下的人则迁到了修奈泽尔名下的一处宅邸。
生活没有太大的改观,还是一如既往的练习和读书。不过教官换了,教材换了,手法换了。
房产终于被政府全数没收和变卖,辉煌的过去只剩下脑海里残存的记忆。
一度自信满满作出“生死相随”誓言的兄弟,而今渐行渐远。还是生活在一起,他甚至就在你的面前,而你却越来越害怕同他交流,慢慢地你们不知该如何交流。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拉斯菲尔蒂都是一个人过,避开着所有人。不是没有看到,好几次费德里尾随着地想要交谈。她看见了,更看见尾随在费德里身后的邓普斯。她不想他变得像她一样。
反正我都已经是坏女人的代名词,再坏一点也无所谓了。
她那样安慰自己,然后缩到某个角落,听他一声声喊,无动于衷。她说过,她打心底把他当作铁哥们,以前是,现在还是。所以宁愿与他两处各自神伤,也好过让他扛起两人份的风言风语。
不知不觉,头发长过耳根,她想起自己答应另一个人的话,没有再剪短。
就这样,让他们误会吧。
然而误会的力量远比她想象得强大。尤其是当女人误以为女人不贞,不贞的对象是大家都有好感的男人。更尤其是那个不贞的女人,曾经是她们心中的神。
记不得是哪个夜晚,回房的拉斯菲尔蒂看见一地狼藉。
衣服被剪烂了,书被撕碎了,地毯被划破了,地面上都是花瓶的碎片。一点不剩,好端端的房间莫名成了怨恨的牺牲。
她撇撇嘴角,想笑却笑不出声。
不曾料到,少女不经人事的恶作剧会出现惯看风霜雨雪的她们之间。未免太幼稚。
她甚至用不到去找罪魁祸首。罪魁祸首自行出现在她面前。
“贱女人,让你到处勾引男人。”
“真不明白,费德里怎么会为了你这种人,成天哀伤着脸。”
“书破了,明天礼仪课要怎么办呢?会被老师骂吧。我告诉你,你那叫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