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容是谁的人,大家心知肚明。”李伯瞵冷笑,拍拍两掌又扫向曲步瀛的胸口后,又飞快地撂出一手抚过了柳子容的颊。“你这个让人担心的家伙。”
“不许碰她”伸出手想击回李伯瞵的手,却只扑到一阵风。
“就许你打她?”李伯瞵是自齿缝间吐出这些字来,使腿向前一扫,力道全向曲步瀛激飞而去。在曲步瀛脸色惨然的移动间,他搂回了浑身僵直的柳子容,手掌温柔地抚过她已然红肿的颊。
“子容,不许跟他走”曲步瀛狂喊,披散着发,怒红着眼望向李伯瞵。“她只剩一日的寿命,你带走她也是无用”
“安稳地死在我怀中,总胜过她悲惨地与你一并走上黄泉。”李伯瞵拭去她眼角的泪,拉紧了她的斗蓬防风雪进入。“何况……何况,她的毒不至于死,她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人。”
“她吃了半旬阴间散。”
“而我让她吃了解药,只是她全然不知情罢了。”他低头亲吻她冰凉的额,在她耳边说道:“下回再做这种傻事,我就把你一辈子都锁在我的房间中,我说到做到。”
柳子容呆楞住,脑中一片空白,久久才有办法让他说的话进入意识之中。她以为自己即将垂死,对生命已不抱任何期待了。如释重负的感觉扑上心头,两目与李伯瞵交接,她双膝一软,险些跪倒在雪地之上。
搂住柳子容的腰,扶住她的身子,李伯瞵转身要走。
“慢着”“等会儿。”
曲步瀛与柳子容同时喊出声。
“什么事?”李伯瞵停下脚步看着怀中的她,没有回头。
“我不能这样弃曲大哥于不顾。”她想回过身看看曲步瀛,却被李伯瞵紧扣住了身子,无法动弹。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曲步瀛瞪着李伯瞵的背影。
“最好不过。如果你还算是个男人,就凭自己勇气做事,不要叫一个女子去帮你要这种阴险手段。今天如果不是我家人及早发现,喂了她解药,子容的死期就是明天她的生命就因为你的诡计而灭绝,你不会心生内疚或恐惧?”
他愈加拥紧柳子容,彷若她即将随着他的话而消失。
“多冠冕堂皇的训词”曲步瀛高声嘲讽,整个人陷入一种狂暴之中。“你在攻城杀戮时,可留想过那些老弱妇孺?杀敌时,可曾有过一丝的留情?”
“我带的军只代表我朝”“光明正大,亦只对兵士攻击。军队光明正大的杀敌时不留情,因为战士一入战场,生命就不是属于自己。我对待敌人不留情,敌人对我亦是如此。我不做那种从背后桶人的卑鄙手段。”李伯瞵移动了下身子,闪躲过背后的刀风。“连着两次暗杀我,还不够吗?”
柳子容与曲步瀛俱是一惊。
“对于从我底下败逃而走的人,我的印象向来深刻。”李伯瞵看着她眼中知情未报的内疚,只是一笑,话却是对着曲步瀛而说。
曲步瀛无力地垂下了手间的剑,再地无力抗争。自己不过是从背后伤人的卑鄙小人他举起剑置于自己咽喉之间。
“好好照顾她。”
李伯瞵将柳子容的脸压置在他的胸前,不让她看到任何东西。一旋身,在瞬眼间出掌拨开了曲步瀛打算自刎的长剑,他凛然的眼瞳对上了自我唾弃的眼神。
“高昌国已灭是事实,安西都护府的建立是唐疆域的另一起点。你的复国若是为了私心,那么你可以一辈子和西突厥勾结,再引起无数回的战争。若真是为了百姓着想,那么就传信给我,我安排让你进入安西都护府,百姓总需要一个为他们着想的好官吏。”
“我会考虑的。”曲步瀛望了李伯瞵怀中的柳子容一眼,转过身疾步离开。
生死一念间,在万念俱灰之际,那个家伙的话也算是另一丝曙光。有朝一日,再见子容时,他会是从前那个让她钦佩的曲大哥。
“他走了。”终于放开制住她的手,让她抬起头。
“不……”她挣脱他的怀抱,踏在雪地上想找寻曲步瀛的踪影。她放心不下
“他不会希望你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他若成功,他会再回来和我争夺你的。”自她的身后抱住了她,对于她过分的在意曲步瀛,有些不悦。“别再看了,我们回去吧。”
她放纵自己向后偎着他“”身后的坚实胸膛,如磐石般的令人心安;然而却是属于别人的怀抱啊。以为今生已不用再受那种椎心之痛,却没想到终其一生还是活在与其他女子分享他的阴影中。
“一定要和你回去吗?”她叹了口气。
“你说什么?”风一样快速地扳过她的肩,让她面对着自己。
难道她的深情全是为曲步瀛?那些吃下毒药的举动,也全是为了保护曲步瀛不受伤害?
“我们之间永远只能是这样啊,我不会是你的唯一。”紫华是如此地可人,你对她又是如此的关怀,我怎敢奢望自己可以留住你一辈子呢?“留在你身边,我的心只会重复同样的痛楚,日复一日,夜复一夜。”
他瞪着柳子容,彷若她精神异常。“你说的是什么混话?说清楚些。”
她以为他打算三妻四妾吗?
她还不懂他的心意吗?他几时对一个女子如此百般呵护、千般守候过
今日出门前,他说的那番话,她一丁点都没有听入耳吗?
“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他明知道她的意思。
“我逼你什么了?”捉住她反身想逃的身子,一把扯住怀中。“你这辈子休想离开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