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咱们要去见谁?”
卢千阳远远地看到了那个岔路口,扭过头,问了言采东。
岔路口树着一块木牌,上面用墨汁画了一个大大的箭头,箭头的后面写了三个字:
宋家村。
宋家村原来叫宋家庄,天下宋姓是一家,后来不知何故把庄改为村。
言采东侧过脸,透过车窗玻璃看了看那块木牌,眼神闪过一抹光亮。
“你到上海来,不就是想搞清楚当年那件未结的旧案么,也许你能从他那里能得到答案。”
言采东还是没有回答他们要见的那个人是谁,卢千阳也不再问,慢慢地开着,顺着那木牌箭头的方向往前开。
宋家村是个渔村,坐落在一片祥和的海边。
村子不大,一条土街,两边是破旧的木屋。
那些木屋都被木柱支撑着,离地大约一米的高度,屋顶上几乎都晒着渔网。
晌午时分,缕缕炊烟升起,整条街都弥漫着一股柴火的味道。
当然,在这柴火的味道里还有一抹鱼腥味儿。
“老爷子,咱们去哪家?”
卢千阳把车停在了村口,整条街一眼望得到头。
“去最后那一家……”
卢千阳顺着老爷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村尾最后的那一家在一棵巨大的榕树下,两三间木房子借着几个人都围不过来的树干搭建着。
卢千阳缓缓地开着车,慢慢地朝那棵榕树开去。
街面上几乎见不到人,这个时候,要么在家吃晌午饭,要么还在船上未回来,几个小孩儿跳跳蹦蹦地各自往家跑。
车停了,就在那榕树下面。
榕树实在不小,整个树冠将三间木房遮住,正午的阳光从那茂密的树叶缝隙里洒下来,地上斑斑驳驳一片。
屋主人应该是个讲究人,居然顺着那树冠用树枝围了一圈栅栏,还做了一道院门。
栅栏不高,一眼就能看见院里的情况。
院里拾掇得很是整洁,栅栏边上居然开垦了两拢菜地。
地里种着韭菜和大葱。
卢千阳和言采东站在院门口,言采东突然喊了一声。
“监狱长!”
监狱长?这里住的人是监狱长?
卢千阳心里正在纳闷,那偏房的门开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佝偻着身躯,站在门口。
老头眼睛很小,脸上的皮肤很皱,皱得如一张揉搓了无数次的暗红色的牛皮纸。
“言主任?”
老头的双眼努力一睁,脸上满是惊喜,连忙走下门口的木梯下来,朝院门走来。
“言主任,你,你怎么来了?”
老头正是金海。
言采东笑了,笑容很是愉悦。
“老东西,看你还健朗得很啦!”
金海连忙打开院门,让言采东和卢千阳进了院,又连忙转过身,从那榕树下面拖了两条木板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