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探究的目光,如锋利的刀刃一般,缓缓的从我脸上扫过。哪怕我只是稍微颤动一下睫毛,都难逃他的双眼。
“呃……不是。”我知道一定是自己刚才的表现太过反常,才让凤渊起了疑心。事到如今,也只能半真半假的搪塞过去,免得他再追根究底:“之前你也看出来了,我有练过一点。”
“没错,正是因为我以前有一把棱,闲着没事干,才会顺带着练练手。但不巧的是,就在去茶楼的前一阵子,那把棱突然不见了。当时我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就是没有找到棱的下落。”
“尽管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可我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我直视着凤渊的眼睛,生怕自己稍有一点迟疑,就会让他看出破绽,“所以刚才听你说,要送我一把棱,我一时高兴,就忍不住有点小激动了。”
没错,我话说到这里,大家应该也已经猜到了——凤渊所说的礼物,正是我之前在茶楼里现莫名其妙就失踪了的枫棱。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枫棱的真正来历。由此也不难推测,原来的那把枫棱之所以会不见,并不是因为我在来冥界的时候给不小心弄丢了。而是因为,直到今天以前,它压根都还没有出现过。自然,我也无从去寻找它的下落。
至于我刚才为什么不说实话,要对凤渊那么说,也并非是我小题大做,太过神经紧张。只是这蛇精病实在不好应付,万一因为枫棱的事,让他现端倪,那我要怎么跟他解释事情的原委?
难不成告诉他:我不是真正的小红叶,而是小红叶转世的叶小鱼?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救在未来世界里即将死去的他?这才特意从未来的阳间,穿越到了过去的冥界?呵呵,你们觉得他会信么?不把我当疯婆子给甩了就不错了!
“是么?”看吧,哪怕像我现在这样说的这么真挚,显然还是无法完全博得眼前这个蛇精病的信任。
我话音刚落,凤渊就欺近了几分,狭长的眼角一挑,眸光波澜不兴的顿在我的脸上,就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不提,我倒险些给忘了。”
“所以……”说到这里,语调刻意拉长了几分,“那些三脚猫的功夫,都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几乎是同时,凤渊话一说完,他如葱段一般白皙修长的手指,便看似不经意的从那根其貌不扬的枝桠上轻轻拂了一下。也不等我反应,下一秒,蓦地就亮起了一片耀眼的红光,犹如熊熊的烈火一般,蛰的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足足过了五六秒之久,这一片红光才如同落山的太阳,逐渐湮灭在了凤渊指骨分明的掌心里。
等到红光完全褪去,那根青褐色的枝桠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通体鲜艳如血,约莫两只宽的冰锥形尖刀。果不出所料,那柄尖刀,正是先前猜测的枫棱!
“……”糟糕,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我眼睛死死的盯着凤渊手中,那柄既熟悉又陌生的枫棱,一时间各种念头齐齐涌上来脑海,思绪混乱不堪——自己那些使用枫棱的招式,全都是凤渊手把手教会的。哪怕当时在茶楼里只是匆匆一瞥,他也绝对可以看出我的招式风格。
庆幸的是那会儿场面混乱,就算他觉得奇怪,也没时间来得及多想。现在倒好,被自己这么一提起,反倒适得其反,更加引起了他的注意。叶小鱼啊叶小鱼,你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还是说,才短短个把月的时间,你已经把自己学会的功夫,连同那柄不见了的棱一起,还给了那个教你使用的老师?”
见我咬着嘴唇,迟迟没有答话,先前脸上还隐隐带着一丝笑意的人,面色是彻底冷峻下来了。那双熠熠闪烁的眼眸,也跟着变得愈沉寂,黑的不透一丝亮光,叫人看了不寒而栗。
凤渊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转动了一下手指。随后,那柄才刚刚变出来的,还新鲜热乎的很的枫棱,便在他的指尖打了个漂亮的刀花。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或者说,和我当初在茶楼里,无论是用匕,还是用筷子代替,打出刀花的动作,如出一辙,分毫不差。
我也不蠢,事情展到这个地步,自然明白凤渊话里的意思。他生气,无非是因为两点:
其一,不满于我对他,居然还有事隐瞒。明明已经在一起了,却依然做不到坦诚相待。不仅如此,竟还胆大包天的当着他的面撒谎!
其二,果断是疑心我这些三脚猫的功夫,可能是在认识他之前,跟外面哪个野男人学的!加上认定我在说谎,他便更加觉得当中有猫腻。若不是对我足够上心,以他占有欲极强的脾性,现我和别的男人有染,没当场把我撕了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至于招式的风格相似什么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连人都有双胞胎,区区一个使用棱的方法相同,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当然,你也可以简单的理解为——这个蛇精病之所以会这样,只是因为,他在吃醋。而且吃醋的对象,还是他自己。假如换做平时,我一定会笑得眼泪水都出来,但现在,我只想哭!
“凤渊,我……”怎么办,难不成要我告诉他,教我学会枫棱的那个野男人,就是他自己吗?
在凤渊寒气逼人的目光注视下,我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
就在心卯不定,眼泪都快被急出来了的时候,眼角猛的瞥到他手上那柄鲜艳如血的枫棱,索性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