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程廿放下拖把杆,把门拉开一条缝。
还未见到门外人的庐山真面,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程廿皱起眉头往外看去,门口站着的人穿了件巴黎世家深黑运动外套,衬得身躯修长挺拔。视线向上移去,程廿看到一张熟悉的、年轻的脸庞,一双通红的眼眶,憔悴的目光从里面定定射出来。
程廿在自己租住的房子里,身上是一套米色居家服,带着黑框眼镜,没有打理过的头发软趴趴地垂着,抛却了平时的老土的穿着,看起来像个白皙年轻的学生。
赵极棋站在门外,眸光有一瞬间的怔愣。
醉酒的alpha象征未知的暴戾、凶残和不可控,是omega见到就会绕着走的角色。程廿面对这样的赵极棋,一时间手脚冰冷,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他想做什么?!
“你……”对这个alpha的厌烦与畏惧让他在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之前,抢先一步握紧了门把手,把门往里带,企图把赵极棋隔绝在薄薄的门板之外。
啪!随着一声硕大的拍击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门夹缝中蹿了进来,大力从里而外,薄薄的木板门被重重甩开!
程廿没有防备,整个人都被带着往前猛甩,差点以为胳膊要脱臼了!
他及时放开门把手,omege趋利避害的本能极为强烈,尤其是对面站着一个sss极alpha的时候。他们很危险,程廿知道,这与alpha的性别、年龄、身份地位无关,仅凭优越的身高和体魄,天生孱弱的omega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就会被压制得呼吸困难。
赵极棋这幅模样,好像下一秒要杀人。
程廿背后发毛,眼睑直跳,头皮几乎要炸开,循着本能往后退了两步,腿脚差点软了,脚下最普通的家用拖鞋发出踢踏拖地的声音。
他眼睁睁看着那道黑色的、阴鸷的影子踏进门里,把门重重甩上,不由分说夺步上来,两只大手分别扣住了他的后脑勺和下颌。
视野里,一片浓重的黑影压下,程廿死死皱起眉,闭上了眼睛,唇齿却被另一幅唇齿重重压住。
他被推搡着,只能一步一步往后退,四条腿跌跌撞撞往客厅里乱走,时不时膝盖撞上另一幅膝盖,程廿用到一半的拖把被踢到一边,垃圾撞倒,散落一地。
omega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完全不知道整件事怎样发生,为什么会发生。凌乱的呼吸在极近处被放大。直到撞上墙壁,重重抵在上面,alpha还不放开,赵极棋的唇舌一下一下,下了死力气一般动着,仿佛要把他吞吃下去,狂躁的暴戾信息素,混着alpha诱捕信息素肆无忌惮地充斥在这件家徒四壁的出租屋里。
程廿感到浑身血液哄地一声烧了起来,怪异的感受流入四肢百骸,冷茶信息素不可控制地变得甜腻又苦涩。但他还是在混乱中挣扎出一点清醒,双手去推面前的胸膛,赵极棋放开他的唇齿,那简直不是吻,而是磨,从他的脸颊磨下去,到收敛得恰到好处的下颌骨,耳后根……
程廿梗着脖子,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对上失去理智的狂躁alpha,他终于见识到信息素等级恐怖的差距,巨大的信息素压差,导致空气中像是存在万吨巨力,他便如一只引颈受戮的野生麋鹿,又好似水中快要溺毙的难民,挣扎着往上只为求取一点稀薄的空气。
重到极点的力度狠狠落在脖子上,沿着大动脉,再移到那道新鲜的疤痕。
挪到他后颈那块并未被信息素贴纸覆盖的私密之地。
alpha发出齿关轻轻张开的声音。
程廿的心从未像现在这样,被极端的恐惧支配、攫取。
他要被标记了!
如一条砧板上的鱼,只要金字塔顶端的alpha愿意,他们能让omega成为最没用、最无能的一滩血肉,生物性代替理性占据主导,抛却上万年人类进化的文明成果,只为了野蛮的本能。
此刻,眼前这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程廿忘记赵极棋曾经对他做的事,忘记了他们间的矛盾与仇恨,他正处于极端恐惧之下,整个人抖如筛糠……………………
他要么拼死反抗,要么被异性信息素催动,被一个错误的alpha标记,短暂沉沦,换来一生陷入绝境深渊。